第51章 乌雅氏谋算
“主子，万岁爷来了。”
康熙从坤宁宫出来，直接就来了乾西头所。
佛拉娜一开始听到消息，还觉得有点奇怪，康熙怎么这个时候来她这了？
听康熙说钮祜禄皇后跟他说了李氏的事儿。佛拉娜才知道咋回事。
就今天李氏这件事来说，她是真的挺感激钮钴禄皇后的。
“嫔妾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要不是皇后娘娘及时喝止……事情传出去，弄的天下皆知。知道的知道嫔妾只是爱屋及乌，喜欢小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嫔妾有什么龌龊心思呢？到时候再污了皇家的声誉，嫔妾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康熙蹙眉打断佛拉娜，李氏那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你以后，离李氏远点。”
佛拉娜委屈，“嫔妾本来也没招惹她啊”
她才是真冤死了。她招谁惹谁了？不就去书阁念个书吗？怎么跟犯了天条似的？“要不，万岁也允其他人去书阁念书算了。”
现在去不了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想去，仿佛那是什么金疙瘩似的，等真的所有人都能去了，她就不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念书的枯燥。
“你想让其他人也去？”康熙惊讶。
佛拉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是吗？”她没进宫之前，书阁就有了，一年到头也没见有几个去。现在她去，就一个个都想去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康熙眼睛一亮，越品越觉得佛拉娜这话有道理，“好，那朕待会就下一道旨，她们想去的都能去。”
“不过”佛拉娜眨眨眼，坏心眼的补充，“去了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跟嫔妾一样除了日常请安、生病、固定的轮休，每天都得去。如果去了一两回又不去得有惩罚措施。”
说到这，佛拉娜顿了顿，想想才道，“就罚抄《金刚经》怎么样？”这个后宫很多人抄，有时候太皇太后、皇太后她们收到的节礼里也有这个。
“可”康熙指着佛拉娜，点了点，唇角勾起一抹笑。而后直接叫来梁九功让他把这道旨意晓喻后宫。
“嗻”梁九功领旨，然后立即去办。
很快，阖宫上下就都知道了。
一开始还有人幸灾乐祸，觉得佛拉娜的特权没了。等再一打听，得知这道旨意就是康熙进了乾西头所之后传出来的，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佛拉娜的手笔，不少人都心生困惑。
“听荷、听雨，你们说成嫔到底想干什么？”乌雅氏从开的繁盛的盆栽海棠上掐了一朵粉色小花拿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捏着小花在指尖转了几圈，疑惑的问。
听荷摇头。
听雨，也就是跟降雪轩小李子交好，之前从小李子那得了钱太监的红花油治好膝盖，被乌雅氏要到跟前伺候的小宫女低垂着头眼睛眨了眨轻声道，“成嫔可能是想让大家知难而退吧？”
“知难而退？也是，要不然就也不会有后面的惩罚措施。”
听荷：“那小主要去吗？”她知道自家小主之前是很想去的。只不知主子现在变了心思没有。
“去，为何不去？”这可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呢。
“可万一佟佳贵妃那边有召唤……”她家小主已经投了佟佳贵妃，佟佳贵妃虽然没有明言，却也算是默许了她们家小主的投诚。这个时候去书阁，会不会让这件事有什么变故？
“无事，想来贵妃应该不会阻止，不过还是要去说一声。”这么想着乌雅氏直接把手里的小花一扔转身回了内室，“伺候我更衣，我要去正殿给贵妃娘娘请安。”
“诶”听荷、听雨闻言第一时间忙碌起来。
“不要化太艳的妆。”她又不是去见万岁爷，化那么好看去见贵妃娘娘，不是给人添堵吗？
听雨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连声应是。
收拾好，换好衣服，乌雅氏留下听荷，带着听雨出门。
到正殿门口时，皇后身边的齐佳嬷嬷正好带着抱着万黼的奶嬷嬷几人从外面进来。
两边人撞上，乌雅氏还不知道万黼要在承乾宫养几天这事，诧异的看着抱着孩子的奶嬷嬷。“这是？”
“小主，这是长春宫的小阿哥，西六宫那边四皇女出水痘了，长春宫跟咸福宫挨着，皇后娘娘担心小阿哥也染上，就让人送承乾宫来养几天。”听雨短暂离开了会儿，跟人打听了下，回来快速报给乌雅氏。
乌雅氏看了眼听雨，对于听雨能快速从其他人口中得到消息这一点，很是赞赏，之后对听雨更加重视暂且不提，只说当下。
得知万黼要在承乾宫养几天，乌雅氏面上没说什么，脑袋里却在快速运转，这事于她有没有什么可以抓的机遇。
最后得出结论，还真有。
小阿哥送过来，万岁爷怎么说都要过来看一眼。如果她没记错，佟佳贵妃这几天身体好像正处于特殊时期，如果她能哄的佟佳贵妃高兴，或许能有机会侍寝。
这么想着，乌雅氏对这次请安就更认真了。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哄佟佳贵妃高兴。
佟佳贵妃也确实被乌雅氏哄的很开心。
翌日康熙过来时，佟佳贵妃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抬举乌雅氏，可惜康熙没给她这个机会。
康熙只过来看了一眼，陪佟佳贵妃用了顿膳，就往慈宁宫去了。昨天宫里发生那么多事，宫里马上又要开始种痘，他得去慈宁宫跟太皇太后说一声。
万黼后面是继续就给那拉氏养，还是按着规矩抱给其他主位，康熙也想听听太皇太后的意见。
“小主，万岁爷走了。”目送康熙离开，听荷急急回来告知正在精心打扮的乌雅氏。
“走了？”乌雅氏一着急直接站了起来，听雨手里正在乌雅氏脸上描摹的螺子黛直接在乌雅氏脸上留下一条线。吓的听雨立马跪下了。
乌雅氏这会儿却顾不上这个，拉着听荷着急问，“怎么就走了？贵妃娘娘没留皇上吗？”
“好像留了，但是没留住。万岁爷说是要去慈宁宫。”
去慈宁宫，那好像确实没法留。可是想到自己这两天的付出，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乌雅氏心情很是糟糕，气的差点骂人。
“小主，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盼来的期望没了，万岁爷下一次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乌雅氏深呼吸口气，手扶着桌子重新坐下，“明天，去书阁上课。”
乌雅氏的决定，佛拉娜并不知道，不过她既然主动跟康熙提了让大家都能去书阁上课这事，自然也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因此第二天在书阁这边看到乌雅氏在内的几人，佛拉娜并没有多惊讶。
除了一开始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全程她还是如往常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书阁内多了几个人，对她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娘娘的字又长进了。”
佛拉娜学习一直很认真，章佳嬷嬷、宋嬷嬷每次看到佛拉娜完成的课业都忍不住夸。
“嘿嘿，我也觉得我这几个字写的更好了。嬷嬷再看看我昨儿画的这个画。”
前些日子，花草处那边给乾西头所送了几盆海棠、几盆迎春花，佛拉娜画的就是一支含苞待放的海棠花。
“这海棠画的真好。”
“是吧？我按着宋嬷嬷上次教我的，把染料弄淡了些，一层一层上色，才画出的这种效果。”
当时看到成果的时候，她自己都惊呆了。这比她之前画的真是好看太多了。
“小主下次勾线的时候再有韧性些，会更好。”宋嬷嬷指点。
佛拉娜连连点头。
“成嫔她上课一直这么活跃吗？”
学并不是所有人都爱上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学习中得到快乐。
很多人过来只是出于好奇，或者抱着某种目的。
过来看到佛拉娜上课是这幅状态，宜嫔突然就有点理解佛拉娜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除了生病、请安，一天都不缺勤了。
旁边伺候的宫人点头。有时候写出来一个好字，或者经过很多次努力，终于做到宋嬷嬷、章佳嬷嬷教的，成嫔还会像小孩子一样高兴的手舞足蹈。
“那”乌雅氏目光闪了闪，“我们也能向章佳嬷嬷、宋嬷嬷请教吗？”
她知道，这两位都是乾清宫的人，如果她能跟这两位打好关系，说不定能让两人在万岁爷跟前替她说话。成嫔能得万岁爷格外看重，也许也有这两位的原因。
“当然。”
宜嫔、永寿宫那拉氏几个闻言眼睛一亮。
等这边指导佛拉娜结束，章佳嬷嬷、宋嬷嬷立马就被宜嫔、乌雅氏等人包围了。
“这些人都不会倦的吗？”这都几天了，明明知道章佳嬷嬷、宋嬷嬷不是那么好打动的，还围着各种献殷勤？
博尔济吉特妃在佛拉娜旁边，一边练字，一边小声跟佛拉娜吐槽。
佛拉娜：“那是别人的事，您还是好好练字吧。您都来了好几天了，那字还写的曲里拐弯的呢。”
她都看到好几回，宋嬷嬷跟章佳嬷嬷检查博尔济吉特妃课业的时候捂胸口了，明显是被气的。
博尔济吉特妃辩解，“我也不想啊，可是我一拿起这毛笔，手就忍不住抖，我有什么办法？我拿马鞭都不会抖。”
佛拉娜无语，“那要不您还是回去甩您的鞭子？”
“那还是别了。”这宫里地方太小了，昨天她在永寿宫花园里甩鞭子，不小心又打碎了一个花盆，被跟着她进宫的嬷嬷念叨了好久。要不是她一再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随便甩鞭子，打碎东西，嬷嬷估计就要去慈宁宫、寿康宫告她的状了。
第52章 四皇女病情加重……
博尔济吉特妃现在最怕的就是嬷嬷告状。每次嬷嬷一告状，她就要被太皇太后叫去陪她老人家捡佛豆。
那么一点点的豆子，一边捡一边还得念佛偈，博尔济吉特妃被太皇太后罚了两回，都快罚出阴影来了。
“哎，啥时候，咱们才能出宫去玩啊？”不用回草原，就让她出去转转也行啊。博尔济吉特妃被这丁点大的地方困着，真的快抑郁了。
佛拉娜：“等七月吧？”如果南边战事顺利的话，康熙一高兴，没准会带着大家出宫避暑。
“七月呐，还有四个月呢。”
博尔济吉特妃放下毛笔，掰手指，掰完，整个人都蔫了。
佛拉娜见她实在可怜，一张字写完，放下笔，想了想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在永寿宫找几个人陪你打叶子牌？那个挺容易打发时间的。”一天打上几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叶子牌？”
佛拉娜点头，“你先回宫问问，应该有人会，如果没人会，下回我教你。”
博尔济吉特妃连连点头，回去找人一问，没想到还真有人会。
就是，“跟她们打实在没意思，她们全都想方设法让我赢。”
“让你赢还不好？！”
博尔济吉特妃：“前面几把确实挺开心的，可是赢的多了也就没意思了呀。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找两个人，一起打叶子牌啊？我听说你跟万琉哈氏关系挺好的，要不叫上她，再加上我宫里的那拉氏，正好能凑一桌。怎么样？”
“现在不行。得过几天。”
博尔济吉特妃不解，“为啥啊？你有事？”
佛拉娜歪头看博尔济吉特妃，“你忘了四皇女出水痘还没好呢，长春宫那边出不来。”如果不是永寿宫离咸福宫比较远，而且跟咸福宫不是一个门进出，博尔济吉特妃也出不来。
“好吧”把这茬给忘了。“那，那就过几天吧。”几天而已，她也不是不能等。
佛拉娜点头，正想说点什么，就见旁边宜嫔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凑过来问，“成嫔姐姐，听说四皇女病情加重了，这事真的假的？你知道吗？”
佛拉娜愣了下摇头，“你听谁说的？”
“打扫宫道的宫人说的，而且我们今天来书阁的时候确实看到御医往咸福宫去了。”
大郭络罗氏补充，“婢妾还听说，咸福宫那边有宫人也染上水痘了。”
这个佛拉娜还真不知道。不过如果咸福宫那边确实有其他人染上水痘，恐怕接下来西六宫就要彻底封掉，禁止走动了。
事实也确如佛拉娜所想，佛拉娜她们课刚结束，佛拉娜就收到了坤宁宫那边送过来的封西六宫消息，不仅如此，就连书阁上课都暂停了。接下来佛拉娜只能老老实实呆在乾西头所。
对此，佛拉娜倒不觉得如何，反正她本来就比较宅，可是对西六宫这边其他人来说，就比较难熬了，尤其长春宫那拉氏。
儿子被抱去承乾宫养，她晚上根本睡不着，深怕一觉醒来儿子就不是她的了。
听说四皇女病情又加重，几天没休息好的那拉氏‘失手’打碎了一套茶具。
正调配茶包的万琉哈氏听到外面动静，抬头看了眼外面，“隔壁什么情况？”
万琉哈氏身边大宫女丁香出去招手叫了个小宫女过来问了嘴，回来回“四皇女病情加重，万黼阿哥估计又要在承乾宫那边多呆几天，那拉庶妃生气摔东西呢。”
“哎，她又何苦这么作践自己呢？”有些事本就不是她们自己能做主的，想那么多，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丁香：“奴婢估计那拉庶妃这会儿应该是有点后悔了。”
后悔当初万岁爷露出要把小阿哥送出宫去养这个意思的时候，没第一时间把小阿哥送出去。毕竟送出宫养的孩子到了年纪回来，就算跟生母有些生疏，到底还是她的儿子，可小阿哥要是抱去给其他主位嫔妃养，那以后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
“小主，您觉得万岁爷会把万黼阿哥抱给其他主位娘娘养吗？”
“可能吧”万琉哈颔首，宫规如此，“但是肯定不会是佟佳贵妃。”
本来如果安嫔不犯错被皇后娘娘禁足，最可能的是抱给安嫔。然后就是同样进宫多年，还为万岁爷生养过二皇女的端嫔，但是现在养在咸福宫的四皇女出水痘，还病情加重了，这会让万岁爷怀疑端嫔能不能照顾好孩子，所以端嫔估计也没机会了。
剩下的，博尔济吉特妃是蒙古人不可能，成嫔、僖嫔、宜嫔又都很年轻，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所以她也说不好。
不过“如果说万黼阿哥抱给谁养，对万黼阿哥跟那拉庶妃最好，那应该是成嫔。”
丁香闻言整理茶包的手上动作一顿，“奴婢倒不希望万岁爷把小阿哥交给成嫔娘娘养。”
“嗯？为何？”万琉哈氏好奇，“你不觉得成嫔人还挺好的吗？”
她进宫一年多，跟宫里所有嫔妃都打过交道，这么久相处下来，就成嫔给她感觉相处起来最舒服。
“是挺好，就因为成嫔人好，奴婢才不想”，有那拉庶妃那么个母妃在，成嫔娘娘要是抱养了万黼阿哥还不知要多多少事呢。再一个，“成嫔娘娘要是抱养了万黼阿哥，以后小主要是有了孩子，位份又一直升不上去，那小主的孩子岂不是就不能抱给成嫔娘娘养了？”
哈？万琉哈氏没想到会从丁香口中得到这么个答案，一时间哭笑不得，“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奴婢这是未雨绸缪。”宫里主位就那么多，丁香冷眼瞧着，小主短期内想要升为成一宫主位怕是不容易，当然得为她们小主早做打算。
好吧，万琉哈氏又是好笑，又有些感动。
*乾西头所
对长春宫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的佛拉娜此时正在作画。
画上是一对母子。女子一身宫装侧身坐在廊下，笑容浅浅的看着古树下跟狮子狗玩耍的小童。小童头上戴着一顶小瓜皮帽，一身小阿哥常服，俏皮又可爱。
“可算是把线稿画好了。”落下最后一笔，佛拉娜放下笔，深深喘了几口气缓了缓，叫来珠拉嬷嬷，“嬷嬷看看，像吗？”
这是她准备给康熙的万寿节节礼——康熙小时候跟生母孝康章皇后相处的画面。
因为没见过孝康章皇后佟佳氏，所以佛拉娜也只能靠珠拉嬷嬷对对方的长相描述以及性情来自己想象，为了看上去更像，还特意避开了正脸，只以侧面入画，只求能有个两三分像。
珠拉嬷嬷：“神韵挺像”，长相就差了几分。
懂了，佛拉娜叹气，这一幅又废了。本来她对这一幅把母子间的那股亲情，女子对小童的爱意，全都画了出来的线稿还挺满意来着，奈何人不像。“算了，不画这个题材了。换一个方向。”
“那这个要处理掉吗？”李佳青玉有点心疼，她也觉得主子这幅画画的挺好的。
佛拉娜在麦穗的伺候下洗了手，换了身衣服，喝了半盏茶，瘫在软榻上摇头，“这幅留着，回头等我有时间了，上个色，留着我自己欣赏。”
李佳青玉点头，想了想给自家主子出主意，“奴婢听乾清宫的人说，万岁爷没事挺喜欢听那几个大胡子外国人说什么数学、几何的，要不主子也别画画了，也去看看那什么数学、几何？”
“看数学、几何？”
这个倒是没问题，佛拉娜怎么说上一世也学了十几年数学，对这个倒是不怵，可问题是她去哪儿看？怎么才能把脑子里的数学知识名正言顺的拿出来。书阁里可没有西方的几何书给她看。
佛拉娜躺在软榻上思量，感觉没那么累了，从软榻上爬起来，叫来钱太监，让他过几天等四皇女病好了，去乾清宫找一下梁公公，看看万岁爷那有没有数学、几何的书可以借她看看。
钱太监应下，转头就想办法把话递到了梁九功那。
梁九功：“你说什么？成嫔娘娘想要啥？”
小太监：“钱公公说，成嫔娘娘对数学、几何挺感兴趣，但是在书阁里找不到这类书，想问问万岁爷有没有这类的书借给她看看。”
梁九功：……
“那东西除了万岁爷，竟然还有其他人感兴趣？！”成嫔这是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想讨好万岁爷吧？不然，梁九功真的很难想象成嫔一个后宫女子，不爱漂亮的珠宝首饰，喜欢这个。
不过不得不说，成嫔娘娘这路子找的挺准的。以他对万岁爷的了解，万岁爷得知成嫔跟他一样喜欢数学、几何，心里对成嫔娘娘的认可绝对会再次提升。
果然，梁九功把这事跟康熙一说，康熙一高兴，大手一挥直接就把他跟几个外国人正在编的数学百科全书《数理精蕴》已完稿部分给佛拉娜送了过来。
“这书……”里面内容倒是很全，三角形、四边形、圆、相似、勾股定理、甚至高中的立体几何、椭圆都涉及到了。就是这个逻辑性、系统性是不是差了一点？“这确定是翻译的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吗？”
钱太监不懂，不过“这些确实是万岁爷跟几位洋大人一起翻译的，而且这前四卷是已经完稿的。”现在几位洋大人那里已经开始第五卷算法原本了。
第53章 出事
是吗？那为何这东西跟她印象里欧几里德的《几何原本》有点不太一样？
佛拉娜疑惑，不过她这会儿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时间太久远，她自己记错了。只是根据记忆把她觉得逻辑不太合理的地方，在旁边做了一些简单的批注、完善。
做完这些，咸福宫那边刚好传来消息，说是四皇女痊愈了。
佛拉娜：“可算是痊愈了。再拖下去，就算是大人身体也拖垮了。”
“可不是？”李佳青玉附和。
“之前说的同样染了水痘的宫人痊愈了吗？”
李佳青玉蹙眉摇头。不过那些宫人在染病之后，就被挪出宫去了，所以并不会影响到宫里。
“挪出去了？”佛拉娜闻言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按宫里的规矩：宫人生病，小问题还好，稍微重一点，怕传染主子都得挪出去。能不能再回来，得看在主子心里的地位。如果病愈了，主子还能想起你，还能回来，否则……
她当初花大价钱去跟着嬷嬷学针灸、背药方，不就是怕自己进宫之后生病吗？
想到这，佛拉娜心底升起几分怜悯，“那些人，咸福宫那边是怎么个安排？有说让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麦穗跟李佳青玉对视一眼摇头，“这个没听说，咸福宫那边，听说端嫔娘娘这两天也有些不舒服，张庶妃又要照顾四皇女，可能一时半会还顾不上她们。”
佛拉娜：“……那那些人里有没有跟你们认识的？如果有，托人给他们送点银子吧。”
整体的环境如此，佛拉娜也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心，多的她也做不了，也不能做。
“诶，谢主子”李佳青玉高兴的屈膝向佛拉娜道谢，明显那些人里还真有她熟的人。
说完这个，佛拉娜又想到乾西头所这边，“平时没事，你们也跟咱们所里其他人聊聊天，看看有没有生病的，如果有，能帮就帮一把，需要用银子的，你们跟我说。”
“诶，奴婢知道了。奴婢代她们谢主子。”虽然主子之前就说过类似的话，再说一回，李佳青玉、麦穗依然很是感动。
*承乾宫
“小阿哥呢？”
万黼在承乾宫住了几天。
佟佳氏刚开始很不习惯，尤其不习惯小孩子的哭闹。为此好几次生出要去找康熙，让康熙把万黼送给其他人养的想法，都被身边嬷嬷劝住了。
几天过去，佟佳氏现在也已经渐渐习惯承乾宫里三五不时的孩子哭闹了。
“奶嬷嬷正给小阿哥收拾呢。四皇女痊愈，估计待会长春宫那边就会过来接。”
佟佳氏一怔，愣了下回过神也没太当回事，“接回去也好，接回去我也能睡个好觉了。”不用担心每天早上被小孩子尖锐的哭声吵醒了。她之前都不知道，原来小孩子哭起来那么吓人。
王嬷嬷本来有意想劝佟佳氏以四皇女刚刚痊愈，是否安全还未可知为由，再留万黼阿哥几天。这样没准回头跟康熙说说，能把万黼留下。
这会儿见佟佳氏这个态度，到嘴边的话就有点不好开口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长春宫的人过来，火速带走了万黼阿哥。
“好了，嬷嬷别看了”，佟佳氏不傻，当然能猜到王嬷嬷的想法。可是她又不是不能生，干啥要眼馋别人孩子？她就算是养，那也是养自己生的。“万岁爷表哥答应了今天过来看我，嬷嬷帮我挑一款香吧。”
王嬷嬷无奈点头，打起精神帮着佟佳氏张罗。
结果她们这边收拾好了，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康熙过来。
叫个人出去一打听，才得知康熙刚出门就被皇后截去了。
“钮钴禄氏！”有两个人恩怨在前，佟佳氏第一反应就是钮钴禄氏故意的。
强忍着怒气等了会儿，还不见康熙从坤宁宫出来，佟佳氏实在坐不住，当即就想起身往坤宁宫去。
“娘娘不可啊。”王嬷嬷赶紧劝，“万岁爷既然应了主子会来看主子，肯定会来的。”
“是啊，娘娘，咱们再等等吧。”大宫女寒梅也跟着劝。“这宫里，娘娘跟万岁爷最是亲近，万岁爷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娘娘啊。可能确实是有事耽搁了。”
佟佳氏听大宫女说‘康熙跟她最亲近’，心情总算好了几分。“那就再等等吧。你让人去坤宁宫那边看看，万岁爷表哥从坤宁宫出来，第一时间过来报。”
大宫女点头，当即下去安排。
侧殿那边，一直注意着正殿动静的听雨注意到这一幕赶紧去报给乌雅氏。
乌雅氏：“坤宁宫？万岁爷去坤宁宫了？”
“应该是的”，不然佟贵妃不会让人去坤宁宫那边。“小主，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等万岁爷过来，去请个安什么的。
乌雅氏摇头，“这个时候跳出来只会让贵妃娘娘对我生出警惕之心来。再等等吧。”等佟佳氏不方便的时候再说。
“可是机会难得。”
确实难得。奈何她身份太低了。
每到这个时候，乌雅氏就会想到佛拉娜。
同样包衣出身，可人家就能凭借家里的功劳，一跃成嫔，而她只能靠自己在这深宫里挣扎。
让家里人去找她那个嫁到戴佳家的族妹帮忙，家里也没消息传回来。真是啥啥都帮不上。
乌雅氏兀自恼了会儿，很快又振作起来，思量着自己要怎么破局。
首先，她得想办法升位份。
宫里升位份的法子就那么多，要么家里立功，要么她自己立功。家里既然指望不上，她就只能指着自己。
可是她一介女流又能立什么功劳呢？
她连宫门都出不了。
乌雅氏这会儿甚至有些期盼着宫里吴三桂的余孽再次出现，这样，最起码能让她有个出头的机会。
可惜这种想法实在不现实。
宫里的人被清了一波又一波，恐怕早就清干净了。
这么想着，乌雅氏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无意识的落在窗外。
等等，“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在做什么？”
乌雅氏急急叫来听雨，指着对面廊下柱子后面，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正四下张望，偷偷交给对方的两个人问。
听雨摇头。因为视线遮挡，她这边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袖子跟另外一个人的侧脸。
不过她可以查，刚刚她注意到了，那露出半边侧脸的人有点断眉。
“好好查”，也许她们翻身的机会来了。不管这两个人是想害佟佳贵妃，还是她之前想的吴三桂余孽，只要能查出来……乌雅氏想想心跳直接加速。
听雨连连点头。
另一边，康熙也终于跟钮钴禄皇后说完接种牛痘的事，从坤宁宫出来正往承乾宫这边来。
佟佳氏收到消息，很是高兴，一叠声的叫人准备康熙爱喝的茶水。
大宫女连声应下，担心出什么岔子，还特意去小厨房那边交代了一声。
小厨房这边，断眉的烧火宫女隐在灶台后面低眉顺眼，一点也不引人注意。
很快灶火烧起来，旁边的小炉子也点上了火。
断眉宫女假意渴了，起身喝水，趁着大家伙都各自忙着手里的活不注意，看炉子的宫女跟旁边嬷嬷聊八卦的功夫，借着身子遮挡，把手里的粉末快速倒进了茶水里。
人刚离开两步，外面来取茶水的宫人就来了，“茶水烧好了吗？万岁爷已经到了。”
断眉宫女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快走几步回到灶台后面，继续低眉顺眼的往灶堂里添柴火。
“好了好了。喏，快提走吧。”负责看炉子的宫女这才回头看了眼已经烧开的茶水，朝来人努努嘴。
来提水的宫人闻言从炉子上提了茶水，转身就走。谁都没发现这壶茶水被烧火的断眉宫女动了手脚。
*乾西头所
佛拉娜对此时承乾宫那边的危机一无所知，从李佳青玉口中得知康熙从坤宁宫出来，往承乾宫去了，佛拉娜也只是‘嗯’了一声，就又想自己的事儿去了。
《数理精蕴》几何原本部分她已经看完了，现在正在看前面的数理本源。毫无疑问，这本书确实对于这个年代的一般人学习数学有很大帮助。
可是不能给她做节礼啊。所以没办法，康熙的万寿节节礼到底送什么，她还得重新想。“你们也都帮我想想。”
麦穗：“绣品，经书？再画两幅画？画就画万岁爷跟两个小阿哥玩冰嬉？”
画冰嬉这个可以考虑，“青玉你呢？”
李佳青玉：“我听说内务府那边可以帮忙烧制瓷瓶、茶具，不若主子亲自画个样式，找内务府那边的匠人烧一套茶具或者烧几个花瓶？”这个虽然不算特别出彩，也算是主子的一片心意。
或者“万岁爷不是跟那些洋大人在编书吗？主子也编一本？”
李佳青玉不知道编书有多难，但是其他人能做，主子也可以的吧？在她心里她们家主子可是无所不能的。
佛拉娜颔首，放下手里的书，调整了下姿势，躺在窗前软榻上，一边晒着太阳闭目养神，一边细细思量李佳青玉说的可能性。
刚有点头绪，钱太监就急急从外面跑了进来，“主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54章 维护
“出什么事了？”
“承乾宫，承乾宫那边有人给万岁爷下毒！”
钱太监得了消息就从外面一路狂奔回来，进门的时候因为没注意台阶，差点摔了个五体投地。忍着疼爬起来，跌跌撞撞进来。
“什么？给万岁爷下毒？”佛拉娜愣了下，反应过来赶紧从软榻上爬起来，“那万岁爷怎么样了？请太医了吗？”
“请了，太医已经去了。万岁爷怎么样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听说梁公公急的都吼人了。”
“那应该是真出事了。”佛拉娜一个激灵，也顾不上换出门的衣服了，把挂在旁边的披风往身上一披，兜帽一戴就往外跑，脚上踩的绣花鞋都没来得及换。
“主子”
李佳青玉、钱太监没想到佛拉娜动作那么快，赶紧起身去追。
麦穗追出去几步，想起来佛拉娜脚上的鞋，又赶紧跑回来拿了一双花盆底，这才又去追人。
从乾西头所经御花园一路跑到承乾宫，平时不怎么运动的佛拉娜跑的几乎喘不上气。
“成嫔……”承乾宫门口，跟佛拉娜撞上的钮祜禄氏看到佛拉娜的样子，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佛拉娜深呼吸了两口气，稳了稳呼吸屈膝给钮祜禄氏行礼。
“整理一下你的衣服，跟我一起进去吧。”
佛拉娜点头。
承乾宫里，声音有些嘈杂，康熙紧张的看着躺着的佟佳氏，一次又一次问太医怎么还没到？
“就来了，就来了。”太医院离后宫有点远，过来肯定要一点时间的，“来了，来了。”
太医就比佛拉娜快了一步，进来后，深呼吸口气第一时间给佟佳氏扶脉。
康熙见状总算松了口气，一转头看到跟在钮祜禄氏身后进来，穿着奇怪的佛拉娜下意识蹙了蹙眉。
正要说点什么，就见慢了半步，总算追上来的麦穗，提着花盆底，走到佛拉娜跟前，小声让她赶紧换鞋。
钮钴禄氏勾了勾唇角想笑，又压了下去，“……万岁爷也别怪成嫔，她估计是以为万岁爷出事了，所以才来不及收拾慌慌张张跑过来的”
“朕出事？”
钮钴禄氏点头，“小太监之前去妾那，也是慌慌张张的说不清楚，只说有人给万岁爷下毒，妾一开始听说也吓得不轻。还是齐佳嬷嬷又多问了几句，妾才知道万岁爷没事，出事的是佟佳贵妃。”而且因为乌雅氏的提醒，那被下了毒的茶，佟佳贵妃其实也只喝了一口下去。
康熙闻言蹙起的眉头散开，“朕无事，让她先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有点乱，佛拉娜这样子让人看去，传出去对佛拉娜名声不好。
“是，妾刚刚遇上成嫔，也是想让成嫔回去来着，只是成嫔来都来了，总要让她看万岁爷一眼，确定万岁爷确实没事，她回去才放心。”
康熙点头，还想说点什么，眼角余光注意到太医已经扶完了脉，便也顾不上这边，赶紧转身去问太医佟佳氏的情况。
钮钴禄氏不想去看那边的表兄表妹情深，转头笑着朝佛拉娜道，“你也看到了，都是小太监传错话，万岁爷没事，回去吧。”
佛拉娜点头，屈膝真心实意朝钮钴禄氏道谢，“谢娘娘刚刚替嫔妾说话。”
钮钴禄氏刚刚其实完全没必要替她解释。在承乾宫门口时，也可以直接以衣衫不整为由不许她进门。可是钮钴禄氏没有。
钮钴禄氏轻笑，“我到现在还记得你两三岁的时候……”
两三岁？佛拉娜眼睛殊的瞪大，“原来娘娘知道那是嫔妾啊，嫔妾还以为娘娘不知道呢。”
一开始确实不知道，钮祜禄氏笑，“回去吧。”
“诶”知道钮钴禄氏认出了自己，佛拉娜对钮祜禄氏有一种故人重逢的亲切感。加上知道康熙没事，很高兴的就回去了。
“娘娘？”佛拉娜离开后，青莲看着钮钴禄氏有些不解，她们家娘娘好像对成嫔有一种类似对妹妹的特别宠爱？可是为什么？
钮钴禄氏知道青莲想问什么，笑了笑心道，可能是因为那一刻纯真美好的自己吧。看到佛拉娜，她就会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心情也会跟着好上许多。
“主子，怎么样？没事吧？”
回到乾西头所，佛拉娜刚进门，珠拉嬷嬷就迎上来。
佛拉娜摇头，还没开口，李佳青玉就替佛拉娜答道，“万岁爷没事，确实有人下毒，不过喝了茶水的不是万岁爷，是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那佟佳贵妃？”
“应该也没什么大事，说是只喝了一口，而且知道茶水有问题后，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催吐。”
“那就好，宫里平平顺顺的比什么都强。”
佛拉娜点头，“嬷嬷给我倒杯茶”刚刚一路跑过去，她现在嗓子都还有一种撕裂般的痛。
珠拉嬷嬷扶佛拉娜坐下，一边给佛拉娜倒温水，一边心疼的道，“主子先润润嗓子，老奴待会让小厨房那边给主子煮个银耳羹。”那个滋阴润肺。
递完温水，珠拉嬷嬷又招呼人去小厨房那边通知小厨房烧热水，“主子这一路跑过去，风吹着，万一回头不舒服就不好了，老奴让小厨房烧水，待会主子泡个澡。”
麦穗跟李佳青玉一边伺候佛拉娜换下披风、花盆底，端来温水让佛拉娜擦脸，一边附和点头。“是要泡个澡才好。”
她们做奴婢的，平时做的活多，身子骨更结实，跟着佛拉娜一路跑过去都一身汗，主子现在肯定也一样。
“好”佛拉娜点头，由着几人安排。心里却在思量承乾宫那边的事。
这次下毒之事，她不知道是谁动的手，但是很明显，这人的目标应该是康熙。佟佳贵妃只是无辜受累。
接下来宫里将会面临新一轮大清洗。这次又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在慎刑司。
等事情平息，佟佳贵妃在康熙那会更得脸。
恰好撞破这件事，及时救下康熙、佟佳贵妃的乌雅氏也一定会得到位份、宠爱上的封赏。可能历史上乌雅氏就是从这一次开始起飞的？
想清楚接下来大概会发生什么，小厨房那边热水也好了，佛拉娜把脑袋乱七八糟的想法扔一边舒舒服服开始泡澡。
荣嫔、惠嫔、博尔济吉特妃、宜嫔等人这会儿则齐聚承乾宫，正对着喝药的佟佳贵妃或真或假的嘘寒问暖。
“好了，这里没什么事，琦桐还要休息，你们也都回去吧。”
没人喜欢耳边一直嗡嗡嗡，康熙见佟佳氏蹙眉脸色难看，直接挥手撵人。
博尔济吉特妃看了面色苍白，也不知道偷偷上了多少粉的佟佳氏一眼，撇撇嘴，麻利告辞。
荣嫔、惠嫔、宜嫔等人紧随其后。
出了承乾宫，宜嫔好奇问，“怎么没见成嫔姐姐？”她们都收到了消息，没道理成嫔那边没得消息吧？
荣嫔：“成嫔应该已经来看过回去了。”之前佛拉娜她们从钟粹宫旁边匆匆跑过去，钟粹宫的宫人听到动静报给荣嫔了。
“啊？成嫔姐姐速度这么
快？”
宜嫔本意是想说，佛拉娜得到消息的速度快。
博尔济吉特妃当然也听懂了，可是她却故意曲解，“万岁爷不让留，咱们不也是进去没一刻钟就被撵出来了？难道宜嫔你有本事留下？”
宜嫔一噎，那还真没有。
“那不就得了”博尔济吉特妃翻白眼。说完再不理宜嫔等人，直接带着自己宫里的那拉氏先走了。
荣嫔身体还没养好，怕吹了风，跟惠嫔闲话几句，也急急走了。
惠嫔跟宜嫔不同路。
最后就剩宜嫔、大郭络罗氏姐妹俩跟长春宫那拉氏、万琉哈氏几个。
宜嫔本来还想跟那拉氏、万琉哈氏两个聊聊今天的事，试探一下两人知不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消息。
结果这两人一个儿子失而复得，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跟儿子培养感情，分不出心神做别的；一个不喜跟不熟的人议论八卦，很快也都找了个借口快步离开了。
“她们怎么这样？！”大郭络罗氏有点无语。
宜嫔没吱声，半晌才有些犹疑的道，“姐，你有没有发现她们对成嫔的态度有些奇怪？”
“奇怪？”
宜嫔点头，“她们好像对成嫔都很维护？不对，也不是所有人，但是好像不少人都挺维护？”比如博尔济吉特妃，她就不相信，博尔济吉特妃那么傻，她之前话里那么明显的意思，她听不懂。可她就是装不懂，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有荣嫔、惠嫔。虽然不是很明显，可两人避开成嫔话题的意思很明显。
“二妹，你是不是想多了？”
宜嫔摇头，不可能，她的直觉一直很准。
“那可能是因为她们本就交好？你之前不是说，博尔济吉特妃在书阁那边时一直跟成嫔在一起吗？上次两个人在慈宁宫也很亲近的样子？”
“那荣嫔、惠嫔呢？”
大郭络罗氏：“惠嫔可能是因为保清阿哥？”不是说保清阿哥之前养在戴佳家吗？看在戴佳家养了保清的份上，惠嫔对成嫔客气几分也能理解。荣嫔？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咱们也不用啥都知道吧？知道不少人对成嫔维护，咱们下次遇上成嫔，躲着点不就行了？反正成嫔又没承宠，本身也不怎么喜欢出门”她们遇上的机会也不多。
“二妹你与其想这个，还不如多去研究研究永寿宫的那拉氏”她们这一批新人，除了她们姐妹俩，这段时间承宠最多的就是那个那拉氏。“哦，还有刚刚承乾宫那个乌雅氏。我总觉得她不简单，咱们得防着她点。”
第55章 康熙来了
*乾西头所
承乾宫下毒之事的后续调查，佛拉娜没太特别关注，不过有钱太监跟李佳青玉在，一些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次下毒的人据说依然是南边安排的，不过好像还牵扯到什么公主什么的。钱太监跟李佳青玉能打探到的有限，说不清，佛拉娜也没让他们去详细打听。
她更关注的是这件事之后，康熙对后宫相关人员的封赏。
“承乾宫的乌雅庶妃被封了贵人。佟佳贵妃那”估计是不好在位份上有所表示，所以“赏了好多好多好多好东西。”
佛拉娜颔首，“那被耽搁的保清阿哥生辰呢？万岁爷可有个说法？”这几天宫里乱糟糟的，也没人还顾得上保清阿哥生辰的事。
李佳青玉：“奴婢昨儿去延禧宫给保清阿哥送生辰礼的时候问了一嘴，惠嫔娘娘身边的云翠说是日期延后了。到时候钦天监那边会给挑个好日子。等日子定下来，再派人过来跟我们说。”
佛拉娜点头，换了身干活的衣服，让人铺纸研墨，她今天得把送给康熙的万寿节节礼冰嬉图最后一点工作给做完，这样才好拿去让人装裱。
“主子，您说奴婢学学装裱怎么样？”主子每天都会动笔，所以各种书画积攒了很多，都送去内务府那边，麻烦不说，像这种做节礼的还容易让人提前知晓内容，其实挺不好的。要是她能学会，就可以由她来动手，这些问题自然就没了。
佛拉娜诧异看向麦穗，“你想学？”
麦穗点头，“想学，就是不知道奴婢有没有这个天份。”
“肯定有天份。装裱又不是什么多难学的手艺，你做事又一贯仔细认真，肯定能学会。”
“那奴婢去学一学？”
“去。回头咱们就托人去问问大堂哥，看看内务府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能教你。等你学会了，那边画筒里的那些就都交给你了。”那些都是平时佛拉娜书画留下的觉得不错，舍不得烧掉的。
麦穗看了眼那边几个画筒里积攒下的书画，重重点头，“奴婢一定好好学。”
“主子，那伺候的人要不要再提两个上来？”李佳青玉询问。本来佛拉娜身边，就她们两个贴身伺候。如果后面麦穗要学东西，一天里肯定会有一些时间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她如果再出去的话，主子跟前就没人了。
佛拉娜把袖子往上挽了挽摇头，“暂时不用，让香穗把手里的活交给下面的人，你们都有事的时候，让香穗来伺候就行。”
她不太习惯不熟悉的人在她跟前晃悠。而且香穗是她之前进宫就跟着她在后殿伺候的，这一年跟在麦穗身后做事也很用心，越过她提其他人不妥。
“是”李佳青玉点头应下。
无人再打扰的佛拉娜提笔对着铺在巨大书案上的冰嬉图开始涂涂抹抹。
没人打扰的时间，过的飞快。
等佛拉娜放下笔，直起身子，直觉整个腰都酸疼的要命，脖颈也是难受的不行。
“麦穗，把我银针拿来。”她要给自己扎几针。
“要银针作什么？”
康熙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进来，佛拉娜愣了下，低头看了眼身上刚刚作画时不注意涂抹了不少颜色的衣服，咬咬牙，生无可恋的朝着门口方向屈膝行礼，“万岁爷安，您怎么来了？保清阿哥？太子殿下？”这怎么都来了？
“你不是送了保清生辰礼吗？那船保清、保成都挺喜欢，朕就带他们过来当面谢谢你。你这穿的什么衣服？”
康熙一进来首先注意的就是佛拉娜的穿着。看到佛拉娜身上乱七八糟抹了各种颜色的衣服，康熙直接愣住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嫔妃穿的这么，这么……康熙斟酌半晌，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跟着进来的保清、保成两人看到佛拉娜的衣着也很震惊，两个小团子还是第一次见人穿的这么不修边幅。
佛拉娜：“嫔妾刚刚正好在画画，刚画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所以……万岁爷，两位阿哥先坐，允嫔妾先进去换身衣服？”
“去吧去吧。”康熙摆手，等人进去了，一大两小在房间里转了转，目光很快就被书案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画吸引。
“皇阿玛，戴佳庶母妃画的是我们诶。”
保清垫起脚尖看清楚画上的图案，兴奋的叫，“那是皇阿玛，那是弟弟，那是保清，那是戴佳庶母妃。”
康熙点头，眼里情不自禁带上了笑，“画的还挺像。”
因为年纪小，身高受限的小太子，听说有他，扒拉着康熙大腿，小脚踮起要看，“皇阿玛，保成也要看。”
“好，保成也看看”康熙一个倾身直接把小太子抱到了怀里。
小太子在康熙怀里看清画上内容，果然也很是高兴。
等佛拉娜换完衣服出来，一大两小围着那幅画指指点点，说的很是开心。
“爷？”
康熙看佛拉娜换好衣服出来，笑着朝佛拉娜招手，“你来的正好，来跟朕说说，怎么想到画这个的？”
佛拉娜：“再过一个多月不就是万岁爷的生辰了吗？这是嫔妾给万岁爷准备的万寿节节礼。本来想给万岁爷个惊喜的……”没想到因为康熙突然过来乾西头所直接暴露了。
“戴佳庶母妃，这个我也想要，您能给保清也画一幅吗？”
“保成也想要。”
两个小团子说着眨巴着乌溜溜大眼睛，期盼的看着佛拉娜，萌的佛拉
娜心下一软，差点没忍住直接应下。
还好佛拉娜最后一刻忍住了，“这个两位阿哥得问万岁爷。嫔妾这是要送万岁爷的，要是再画两幅……”给保清阿哥跟小太子，她这份礼可就没啥新意了。
康熙看着画，摸摸下巴点头，“再画两幅也行，跟这个凑个组图，就像你之前给皇额娘、皇玛麽她们画的草原组图那样。”
她给皇太后、太皇太后画的草原图，康熙竟然也知道？！佛拉娜有些惊讶。
转瞬，低头看到两个小阿哥，又回过神来，这就算她画出来跟两个小阿哥，好像也没啥关系吧？组图不还是送康熙的吗？佛拉娜目光在一大两小间逡巡。
康熙顶着两个小娃娃控诉的目光轻笑，“没事，他们想看，可以去朕那看。之前你画的那幅雪地捉麻雀的，他们也经常去朕那看。”
“那幅万岁爷看了？”那幅图送出去之后就没听到一点动静，她还以为康熙没看到呢。
康熙点头，“看了，画的不错，就是技法方面差了些，这幅技法方面就进步了不少，看来宋嬷嬷教的不错。”
宋嬷嬷？佛拉娜惊诧，“是万岁爷让宋嬷嬷教嫔妾画画技法的？”
她就说之前只教她写字的宋嬷嬷怎么突然开始教她画画了呢，原来是康熙授意的？
康熙颔首，“你很有画画天份，不找个人好好教一教，浪费了。”
本来康熙其实是想自己教的，可惜他没那么多时间。不过现在看到佛拉娜进步这么快，康熙还是挺满意的。
又欣赏了会儿这幅冰嬉图，让保清、保成两个小的继续赏画，康熙随手拿起佛拉娜书案角落上放着的一本书翻了翻，结果就见那本特意抄录来的《数理精蕴》上竟然写满了批注。
康熙一开始以为是佛拉娜看不懂，写的疑问，细看才发现是佛拉娜补充的一些证明、求解思路。
这下，轮到康熙震惊了，“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
佛拉娜心下一惊，努力装作稀松平常的道，“不知道啊，看到就想到了。是不是嫔妾写错了？”
没错，可就是没错才让人震惊啊，佛拉娜只是看了《几何原本》竟然就能发现这里面的一些问题，这天资……
“你没生为男儿身，真的是我大清一大损失。”否则他大清岂不是又添一绝世天才！
佛拉娜知道康熙是在夸她，可是这话听到她耳朵里，却让她不怎么喜欢。“嫔妾并不觉得生为女子有什么不好？”即便是刚胎穿过来大清那阵子，她也没觉得自己身为女子有什么不好。
“女子跟男子一样可以做很多事。女子的能力也不见得就比男子弱。从古至今，这世上有本事的女子多了去了。不说远的，太皇太后不就是一个有本事的奇女子？”
“你想成为太皇太后那样的奇女子？”康熙挑眉。
佛拉娜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因为一时激动而有些上扬的情绪，立马落了下来，轻笑摇头，“万岁爷这话可就是诡辩了，嫔妾什么时候说想成为太皇太后那样的女子了。嫔妾只是举个例子证明女子能力不一定就比男子弱，万岁爷想夸嫔妾不用遗憾嫔妾没有生为男子而已。”
康熙：“……朕并无看不上女子的意思。朕只是在感叹你聪慧，倒是叫你倒打一耙，说了那么多。这满宫上下也就你这么大胆子，敢这么跟朕说话了。”
佛拉娜见康熙没生气，眨眨眼轻笑，“那是因为嫔妾对万岁爷无所求。要不怎么说‘无欲则刚’呢。”
第56章 侍寝
“无欲则刚？嗯？”康熙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说到‘欲’时，语气明显重了几分。说到‘嗯’时，人已经到了佛拉娜跟前。
佛拉娜察觉到康熙眼神里的危险气息，心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就想后退。
康熙胳膊一伸直接搂住了佛拉娜的腰。
佛拉娜：……手下意识挡在胸前。“万，万岁爷……”
“怕我？”
佛拉娜吞吞口水，摇头，怕倒是不怕，“嫔妾就是有点不太习惯。”
康熙离她太近了。两辈子都没一个跟她不同姓的男人离她这么近过。而且“两，两位小阿哥还在呢。”
闻言，康熙下意识转头，却见保清、保成两个让人搬了个脚踏过来，正在脚踏上踮脚撅着小屁股看画呢，一边看两小孩还一边说着什么，根本没注意他们这边。
不过考虑到他作为皇阿玛的威严，康熙还是轻咳一声，拉着佛拉娜去了旁边佛拉娜的寝室。
佛拉娜的寝室是按着她自己的喜好让麦穗她们收拾的。
床上幔帐用的是让人看着就舒心的草绿色，靠窗这一侧她经常倚靠的软榻上装饰的也是绿色系。
榻几上摆着个果盘，盘里还摆着几颗今早宫外刚送进宫的草莓。
“万岁爷要不要尝尝？”这草莓她之前尝了两颗还挺甜的。也洗过了。
“你喂朕。”康熙进来后，目光快速在房间里扫了一圈，然后大马金刀往榻几旁边一坐，笑着示意佛拉娜。
佛拉娜：……
今天的康熙实在有点不太正常。不会真被她一句‘无欲则刚’给刺激坏了吧？
佛拉娜心里吐槽，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真的就从盘子里捏了一颗草莓送到了康熙嘴边。
康熙张嘴含住，然后一只手来到佛拉娜腰间，只轻轻一个用力，佛拉娜人就已经坐到了康熙大腿上。然后康熙把人往自己跟前一拢一低头，原本佛拉娜喂给康熙的草莓直接到了佛拉娜嘴巴里。
“甜吗？”康熙看着佛拉娜轻笑。
两人贴的很近，呼吸交织。
第一次跟康熙接吻，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佛拉娜下意识回，“甜”
康熙轻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吻上佛拉娜唇。
佛拉娜这会儿脑子还有点没从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吻上了这件事上回过神来。康熙的手却已经不规矩的从佛拉娜衣摆下面伸进来贴到了佛拉娜白嫩的肌肤上。
康熙因为常年练武，手掌很粗糙，佛拉娜几乎是在康熙手掌接触她皮肤的一刹那就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万岁爷，现在还，白天呢……”
而且外面现在还有两个孩子。要是她这会儿真让康熙得了手，回头传出去，她真不用活了。
康熙很快也回过神来，唇不舍的离开，搂着佛拉娜靠在榻上平复呼吸。
过了半晌，两个人总算呼吸都正常了，康熙怕两人再闹出点什么，麻利扶着佛拉娜起身，理了理衣服，“今晚朕再过来。”
这意思是要她今天晚上侍寝？
“好”佛拉娜点头。
自打进宫那一天，佛拉娜就有这个心里准备，对此倒是没多大抵触，她比较好奇的是康熙对她态度的突然转变。
明明之前瞧着康熙还没有让她侍寝的意思来着，怎么就突然变了？！
康熙其实也说不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佛拉娜说到无欲则刚时，想到佛拉娜对他这个人竟然没什么想法，他就觉得胸口有一股无名火在腾腾的往外冒。
他自己也有些诧异，他竟然青天白日就想要了佛拉娜。这是他之前跟其他妃嫔相处时，从来没有过的。
如果不是他过来之后茶水没碰，屋子里也没点香薰，他都要怀疑佛拉娜是不是对他用了什么诱情之物了。
“保成，保清，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回到次间，康熙招呼两个小的。
“好。”保清、保成两个点头。
“戴佳庶母妃，谢谢你送我的生辰礼，我很喜欢。”
保清还没忘今天跟康熙过来的初衷，临走前，很有礼貌的跟佛拉娜道谢。完了，还从身上取了腰间的玉佩下来送给佛拉娜，“这是保清给戴佳庶母妃的回礼。”
“还有我的。”小保成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把自己身上的也解了下来。
佛拉娜见状下意识转头看向康熙，“这？”她能收吗？
康熙点头，“只是两块成色好点的玉佩而已，收下吧。”
佛拉娜这才笑着伸手接过，“那就谢太子殿下跟保清阿哥了。”
“不客气”，保清阿哥大气摆手，“戴佳庶母妃之前也送了我们那么多东西呢。”
小太子附和点头。
康熙父子离开后，佛拉娜看着两块玉佩想了想，还是让麦穗找盒子装了起来。
安置好玉佩，桌子上早就干了的画也能收起来了。
所有这些都拾掇好，佛拉娜才说了康熙今晚可能会过来的事。
“万岁爷刚刚说今晚过来？”
麦穗、李佳青玉一听，喜得差点跳起来。“主子是不是要侍寝了？”
“应该是，不过万岁爷也只是那么一说，回头能不能来，也不一定。”
康熙应了人，转头又忘了，或者半路被别人截走的事，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
“那都是很少的情况，今天宫里没什么大事，万岁爷今晚肯定会过来的。奴婢这就去小厨房让他们按照万岁爷的口味准备吃的。”李佳青玉想到这个，立马就往小厨房跑。
麦穗在后面喊，“别忘了让他们准备热水。”
主子第一次侍寝，什么都得准备好。
“知道了，知道了。”
交代好李佳青玉，麦穗回过头来，又来折腾佛拉娜，“现在时间还早，主子你要不先试试妆容？”
“不用试，就之前怎么画，这次还怎么画就是了。”
“那怎么行？第一次侍寝可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力求完美，这样才能给万岁爷留下好印象。“还有衣服。主子今天穿那件新做的橘红的旗装吧？”那个烛光下看着特别好看。
“好”佛拉娜没意见，她也觉得那件她穿着挺好看的。
“首饰……”
“首饰就简单些吧”除非必要，佛拉娜实在不喜往头上戴太多东西。太沉了，压的她脖子疼。
也行，麦穗知道佛拉娜的习惯也没勉强，不过还是跟珠拉嬷嬷、香穗几个凑一起选了又选，最后配出一套既不那么繁复，又好看的。
一切就绪。接下来就看康熙过不过来了。
当然啦，如果康熙想，也可以让敬事房的公公过来传旨，让她收拾好，一顶小轿把她抬去乾清宫。
可是佛拉娜不想那样。
还好，千呼万唤，康熙总算是来了。
“等急了？”他回乾清宫之后，临时有事，处理了点前朝的事情，耽误了点时间。
佛拉娜摇头，“万岁爷用晚膳没？”
“没，跟你一起用点吧。小厨房那边准备的什么？”
“锅子”
本来小厨房是想准备点康熙爱吃的的，可惜李大厨之前在膳房不够格给康熙做饭，不知道康熙喜欢吃什么，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最后没法，只能准备这种口味好调节的锅子。
“锅子也好。让人端上来吧。”忙了半天，他也有点饿了。
佛拉娜颔首，给李佳青玉使了个眼色。
李佳青玉赶紧出去让小厨房那边上菜。
菜很快摆上来，羊肉打底的锅子也端了上来。
“羊肉？”康熙看到这个锅底愣了下。
“怎么了？万岁爷不爱吃这个？”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康熙看着佛拉娜笑，“你不是学过一些医术？不知道羊肉温补肾阳吗？”
“知道啊，但是这跟今天吃不吃羊肉锅子有啥（关系）”佛拉娜反应有点慢，慢半拍反应过来，脸刷一下红了，“嫔妾这就让人换个锅底……”
“不用了，就吃这个吧。”康熙按下要起身叫人的佛拉娜，笑着道，“正好朕这段时间因为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操心甚多，补补也好。否则回头万一不能让佛拉娜满意，那可就是朕的不是了。”
什么不能让她满意？她不满意什么？
佛拉娜很想自己听不懂，奈何上一世身处的世界信息实在太发达，康熙话里的意思，她几乎秒懂。佛拉娜一张小脸不受控制的瞬间爆红。
康熙看着佛拉娜小脸，眼神不由深了几分，笑着道，“好了，先吃东西吧。多吃点，不然待会力气不够。”
“万岁爷！”佛拉娜恼，这人是直接在她面前放飞自我了吗？之前不是还挺一本正经的吗？怎么一下子，一下子跟换了个人似的。
看真要把人逗急了，康熙轻咳一声，哄道，“好好好，朕不说了还不行？你赶紧吃吧。”说着自己也动起了筷子。
第57章 侍寝2
一顿饭时间过的飞快，用完饭，佛拉娜跟康熙在院子里略走了走，消了消食，似乎只转眼功夫，外面天色就暗了下来，到了就寝的时候。
小厨房那边送来热水，珠拉嬷嬷催促佛拉娜赶紧去洗澡。
“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两辈子第一回，临到跟前，佛拉娜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主子”，珠拉嬷嬷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康熙，凑到佛拉娜跟前，小声道，“万岁爷明儿还得早起上朝呢。”再墨迹下去还睡不睡了？“主子快去吧，早晚的事。”这也不是主子想躲就能躲的过去的啊。
“好吧”佛拉娜想想好像也是，给自己做了翻心理建设，去盥洗室洗漱。
康熙先洗漱完回来，靠在床头看佛拉娜在《数理精蕴》手抄本上的批注。
“洗完了？”看到佛拉娜洗完出来，康熙放下手里的书，朝佛拉娜招手，“过来，朕给你擦擦头发。”
“万岁爷还会做这个？”佛拉娜惊讶。
康熙无奈，“朕在你心里是有多四体不勤？！”
“也不是说万岁爷多四体不勤吧？”佛拉娜尴尬，“这不是想着万岁爷是做大事的嘛。没想到万岁爷这些小事也会。”而且擦头发竟然还擦的挺好，难得享受了一回康熙亲自服务的佛拉娜很是满意。“有来有往，我帮万岁爷按按头皮吧。”
“好，倒是忘了你还有这一手。”
佛拉娜轻笑。身份关系，她平时给人按揉的机会不多，康熙来乾西头所又不多，想不起来也正常。“怎么样？爷？我按的舒服吗？”
进宫一年，她的手艺平时三五不时也有在麦穗她们几个身上练，应该没怎么生疏。
“挺舒服。”没看出来，小丫头还有几分力气。如此也好，康熙环腰抱着佛拉娜，把人扑倒在床上的时候想。
“万，万岁爷……”
一阵天旋地转，佛拉娜摔到床上，神情很是茫然。
康熙轻笑着低下头，啄了啄佛拉娜嫣红的唇，而后在佛拉娜终于回过神来后一路攻城略地……
“主子醒了？”
一夜闹腾，佛拉娜难得睡了个懒觉，第二天睁开眼，外面太阳都出老高了。
“万岁爷走了？”
麦穗、李佳青玉笑着点头，“卯时就走了。走时还特意交代，让奴婢们不用叫醒娘娘，让娘娘多睡会儿呢。”
“内务府赏赐也已经送过来了，很是丰厚，主子要不要现在看看？”
佛拉娜摇头，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身体，扶着麦穗慢悠悠起身，“小厨房那边备热水了吗？我要泡个澡。”
“备了”，珠拉嬷嬷昨儿特意交代了，“奴婢这就让人把热水送过来。”
佛拉娜颔首。泡了好一会儿，身上的酸疼感才浅些。泡完澡，又美美的用了一顿膳，佛拉娜总算恢复了精神。让麦穗取了赏赐的单子过来，一边翻看，一边询问钱太监外面的事。“昨儿万岁爷带保清阿哥跟太子殿下过来”，还有她侍寝的事，“其他宫什么反应？”
钱太监：“后宫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反应，延禧宫惠嫔那也没听说有什么话传出来。不过赫舍里家那边好像有点……听说今儿一早赫舍里家那位三爷，就找上了太子殿下。”
赫舍里家三爷？“就是被万岁爷封为保和殿大学士的那位索额图大人？无妨，那位估计是担心太子殿下被我笼络住。等后面他知道太子殿下跟我并不十分亲近，应该就没事了。”
钱太监点头。
却不知，索额图从小太子及其身边人这得到的反馈却是小太子很喜欢成嫔。就连生辰礼，都想要跟成嫔送他的东西一样的。
索额图这下哪里还坐得住？回去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他大哥噶布喇。
“这样下去不行，大哥，要不咱们跟万岁爷说说，提前送兰珠进宫吧？”
“可是兰珠才九岁，太小了。”噶布喇蹙眉，不是他舍不得小女儿，是小女儿的年岁属实太小了。
“小也无妨，咱们又不是让她进宫争宠，就让她进宫照顾一下太子殿下。免得太子殿下被成嫔笼络了去。”
噶布喇：“太子殿下跟成嫔真的那么亲近？”
索额图点头，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着急。
“行吧，你让我再想想。”噶布
喇叹口气。
“大哥，这事还有什么好想的？要是大哥实在舍不得，不若叫了兰珠过来问问？我想若是兰珠知道家族需要她出力，也会愿意的。大哥，咱们真的不能再等了，万一太子殿下真的叫人笼络住了……”那他们赫舍里家之前多少年多少人的努力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噶布喇当然也知道这事的轻重，闻言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才下定决心，同意提前送小女儿入宫。“明儿，我就往宫里递折子。”
*
赫舍里家兄弟俩的对话，宫里没人知道。
佛拉娜也是几日之后，参加保清阿哥生辰宴的时候，才从僖嫔口中得知了赫舍里家小格格要进宫的事。
“怎么突然就进宫了？这位赫舍里家小格格，应该还没到年岁呢吧？”
“何止是没到年岁啊，这位赫舍里家小格格今年才九岁呢。”比她亲姐孝诚仁皇后当初嫁进宫的年岁还小。
佛拉娜闻言惊讶之余不解，“这么小？为什么不再等两年再进宫？”
僖嫔看了眼旁边，见没人注意她们三，这才凑到佛拉娜、博尔济吉特妃耳边悄声道，“说是赫舍里家那位大人，梦到赫舍里皇后了，赫舍里皇后觉得小太子有点孤单，所以……”
“所以让赫舍里家小女儿进宫陪太子？”博尔济吉特妃撇嘴，“这理由还真不怎么样。”
佛拉娜附和点头。
“所以大家私下里猜测是赫舍里家那位赫舍里噶布喇大人身体不好了。”
“那位赫舍里噶布喇大人身体不好？”佛拉娜还以为赫舍里家这么着急送小格格进宫是担心她把小太子笼络了去呢。
僖嫔：“确实不怎么好。”要不然大家也不会往这方面猜，“也不知道那位进宫后会住哪儿。”
这个佛拉娜、博尔济吉特妃也都不知道，不过“咱们西六宫差不多都住满了，应该会安排到东六宫去吧？”
“那可不好说……”那位进宫，又不是一宫主位，哪个宫里不能住？她现在最怕的就是皇后娘娘以她跟赫舍里家小格格是远房亲戚为由，把人安排到她的储秀宫来。
“储秀宫？不能吧？储秀宫里不是已经住了你跟尹氏了吗？”
是啊，“可是东侧殿、后殿都还空着呢。”僖嫔无奈，“算了不说这个了。过几天钟粹宫小阿哥百日，你们准备送什么？”
能送啥，给小孩子送东西最怕被人动手脚，尤其是那么一点点的小娃娃，所以佛拉娜直接打算照搬之前给保清送东西的模式，送玩具。
这个不贴身，小阿哥还小，等过几年小阿哥大了，玩具扔库房里几年，估计伺候的也都不记得了，不怕出问题。“博尔济吉特妃，你呢？”
“我？我准备直接送银子打的生肖。”这个别人也挑不出理，也够贵重，还不容易出事。
佛拉娜朝博尔济吉特妃竖大拇指，“厉害”这都能想到。
博尔济吉特妃嘿嘿笑，三人又聊了会儿，旁边端嫔、宜嫔看她们聊得热闹，也凑过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宴席很快就到了尾声。
本来佛拉娜以为今天应该能顺利过去了。没想到临了临了，钮钴禄氏扔出个惊雷——皇上要给长春宫那拉氏的小阿哥找个养母。
“万岁爷这意思是有想养的可以去皇后娘娘那报名？”
从延禧宫出来，想到刚刚的事，僖嫔有些不解。
佛拉娜、博尔济吉特妃同时点头，“应该是了。”
“可能万岁爷跟皇后娘娘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该把小阿哥给谁养吧。”所以才来这么一出。
僖嫔点头，几个人走到御花园，在亭子里歇脚的时候，僖嫔突然问，“两位姐姐，你们想养吗？”
佛拉娜下意识摇头。
博尔济吉特妃也摇头。
佛拉娜惊诧，“你想养？”
僖嫔犹豫了下点头，进宫之前，她额娘就耳提面命，让她一定要想办法生个孩子。可是生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进宫这么久，她连见万岁爷的机会都不多。与其期待着自己怀一个，还不如有机会抱养一个。“不过我资历浅，如果有其他姐姐想养，恐怕轮不到我。”
这倒是，这宫里想抱养孩子的，应该还挺多的，比如翊坤宫那边还在被禁足的安嫔李氏，还有咸福宫那边已经身体痊愈，刚刚跟她们一处闲话的端嫔董氏。就看万岁爷跟皇后娘娘更中意谁了。
第58章 催生
“主子，你觉得万岁爷跟皇后娘娘会更中意谁？”
回到乾西头所，李佳青玉好奇的询问佛拉娜。
佛拉娜摇头，她也说不好，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有不让人满意的点，又每个人都可以，“咱们也别在这猜了，这事儿应该再过两天就能定下来了。好青玉，先给我倒杯水。”她刚刚在延禧宫怕出恭，都没怎么敢喝水。
李佳青玉闻言也顾不上好奇了，赶紧给佛拉娜调了一杯蜜水。
旁边候着的香穗见状也赶紧上前来服侍佛拉娜换衣服。
换好衣服，去掉一些不必要的头饰，佛拉娜喝了杯蜜水，靠在榻上歇息。
今天去参加保清阿哥的生辰宴，虽然她全程也没做什么，只是跟博尔济吉特妃、僖嫔聊了聊天，可还是觉得有点累。
果然她还是不太喜欢交际、应酬。
歇了会儿，感觉人缓过来了，佛拉娜叫来李佳青玉询问刚刚在生辰宴上怎么没看到万琉哈氏。她想这两天让人去花草处再弄几盆花回来，本来问问万琉哈氏有没有什么推荐的，结果根本没看到人。哦，长春宫那拉氏今天好像也没见。
李佳青玉：“长春宫那边对外说是万琉哈庶妃病了。不过奴婢找相熟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长春宫那拉氏因为小阿哥要抱给其他主位养这事，在长春宫闹。万琉哈庶妃去劝，被误伤了。”
“误伤？”佛拉娜一惊，“不严重吧？”
“应该不严重，就胳膊上被打碎的茶碗碎屑划了一下。”
“那也挺疼的。前几天万岁爷不是赏了些药材嘛，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挑几样给万琉哈庶妃送去。”
上次她侍寝，康熙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她喜欢捣鼓东西，经常让人去内务府那边买一些药材回来根据药方配药丸子什么的，除了日常的布料、首饰、瓷瓶等赏赐，还让内务府给她送了不少药材过来。
李佳青玉：“那还得主子你给掌掌眼，奴婢可不知道什么药材合用。”
佛拉娜颔首，让李佳青玉拿来登记的册子一样样勾选，完了跟李佳青玉玩笑，“青玉，麦穗去学裱画，要不你没事也学学认药材？这样回头走出去，咱们乾西头所的人每个人都有一门拿得出手的手艺。等你哪天出宫了，也有个谋生的本事。”
“好啊”李佳青玉满口答应，“不过奴婢学认药材就不用专门去找人学了，主子就自己研究的时候，教教奴婢就行了。”这样不耽搁她伺候主子。
佛拉娜点头，转头看到旁边伺候完她，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做针线的香穗，笑着道，“香穗你也一样，要是有想学的，也跟我说。”
香穗笑着点头，“奴婢现在还没什么想学的，等有了一定告诉主子。”
*长春宫
万黼阿哥要抱走交给主位嫔妃养的事，昨儿万岁爷就让人过来说了。
接到通知，那拉氏没忍住，又是一通狂砸，吓的小阿哥哇哇哭。
万琉哈也是心疼孩子，这才好意去劝，结果人没劝住不说，不仅被那拉氏挖苦了一通，还落了伤回来。
“小主何苦？以后对门的事儿，小主可千万莫再管了。”
又一次给万琉哈氏清洗上药，丁香看着万琉哈氏的伤口心疼的叨叨。
万琉哈氏忍着疼，笑着点头，“知道了，你都念叨多少回了。”
“奴婢这不是心疼主子吗？对门那就是个不知道好赖的，主子管她干啥？”
万琉哈氏叹气，“我就
是心疼孩子。”
丁香不赞同的摇头，“有这么个时不时发疯的额娘，奴婢觉得小阿哥抱给其他主位养也没什么不好的。”
“话（不能这么说）”万琉哈氏刚开口，一个小宫女突然进来报，“小主，乾西头所成嫔娘娘身边的青玉姐姐来了。”
“快请。”万琉哈氏闻言忙道。
丁香也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总算是赶在青玉进来之前给万琉哈氏换好了药。
“万琉哈小主的伤没事吧？”给万琉哈氏请完安，李佳青玉看着万琉哈氏刚刚换好药的伤口有些迟疑的问，她刚刚进来时，看到丁香端出去的水了。
万琉哈下意识抚了下伤口轻笑摇头，“不是什么大伤口，御医已经过来看过了，再换几次药就好了。”
李佳青玉颔首，说明来意，并把带来的药材送上。
“让成嫔姐姐费心了。”万琉哈氏没想到佛拉娜知道她受伤会给她送药材过来。不知道怎么的，之前受伤都没觉得怎么样的万琉哈氏突然就有点眼角发酸。
送走李佳青玉，回到侧殿，看到眼圈有点泛红的万琉哈氏，丁香端了水过来伺候万琉哈氏擦脸，“小主，成嫔娘娘人真挺好的。刚刚青玉姐姐走的时候，还叮嘱奴婢还需要什么药材，再去跟她说……”
万琉哈氏笑着点头，“确实挺好。”
“可惜成嫔娘娘不是长春宫主位，成嫔娘娘要是长春宫主位就好了。”有这么个主位在，她们小主的日子一定能过的很好。
万琉哈轻笑摇头，“那是我们想的，成嫔娘娘可不想。”
人家在乾西头所一个人住的舒舒服服的，干啥要来长春宫跟她们挤。“好了，不说这些了，之前我让你注意的隔壁那个刘佳采儿你注意了吗？近来那人可有什么动作？”
丁香摇头，“暂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不对，刚刚青玉姐姐来的时候，那刘佳采儿好像就站在柱子后面偷看。”那眼神，她有点不好形容，又恨又怨似乎还掺杂点别的。
*
“刘佳采儿估计后悔了。”
刘佳采儿的眼神，李佳青玉也发现了。不过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回到乾西头所，去跟佛拉娜交完差，李佳青玉这才跑小厨房这边找卓克陀达吐槽。
卓克陀达：“她后悔也正常吧。”
之前她们四个，刘佳采儿是第一个早早定了去处的，还是寿康宫那么好的地方。好好做，可以说前途光明。结果她自己不珍惜，折腾了一圈，回头才发现，她反而成了她们四个里混的最差的。要是她，她也后悔。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卓克陀达说完，又叮嘱李佳青玉，“你可别看她现在可怜，就帮她。”
“那不能。”李佳青玉连连摆手，她还没那么没脑子。“我就是怕她这样，回头做出什么对主子不利的事儿来。”之前因为主子不愿意帮她，她可是把主子恨毒了。
这个卓克陀达也有点担心，“要不在咱们找人注意一下她？”
她在膳房那边也有两个关系还算不错的。膳房的日子不好过，知道她进了乾西头所，小日子过的舒服。她们都想巴结她，也调来乾西头所。请她们帮忙注意一下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李佳青玉点头，“我回头跟钱太监也说一声。”
有他们三个一起盯着，不怕对方作妖。
卓克陀达颔首。
时间转眼就到了两日后，钟粹宫小阿哥百日宴的日子。
万黼阿哥的养母也总算定了下来。
出乎众人意料，又似乎在情理之中，万黼阿哥被抱给了安嫔李氏。
不过这里面听说还有个小插曲，“据说一开始万岁爷跟皇后娘娘其实是想把长春宫小阿哥交给端嫔抚养的，可是这时候南边突然来了一份战报。然后万岁爷就改主意了。”
战报？“李家在南边又立功了？”佛拉娜惊讶。之前李氏被封嫔，就是因为娘家立了不少战功。
“估计是。”反正大家都这么猜，这段时间一有什么宴会就喜欢跟佛拉娜凑一起的僖嫔点头，“外面现在都在说安嫔好命呢。”
佛拉娜点头，“确实好命……”就是李氏自己太能作了些，若不然，以她娘家的给力，她的日子绝对不至于过成这样。
僖嫔连连点头，说完她遗憾没能抱养的小阿哥，僖嫔又低声说起已经低调入宫，住进了储秀宫后殿的赫舍里家小格格。
不过这个没啥可说的，因为当事人实在低调。所以僖嫔只简单说了两句，话题就很快跳到了佛拉娜许久没听到什么消息的长生阿哥身上。
“听说长生阿哥也有点不好了。”
宫里有人偷偷在传，说荣嫔这么着急，保清阿哥生辰刚结束，就给小儿子办百日，是想用民间的习俗给长生阿哥冲冲喜。
佛拉娜：“这些你都从哪儿听说的？”她怎么不知道？
僖嫔：“这些私底下应该挺多人知道的啊。”成嫔不知道，估计是她手底下的人看她没那么八卦，所以有些跟她们乾西头所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就没跟她说。
事实也确实如此。
钱太监不仅知道长生不好了，还知道长生阿哥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难怪今天荣嫔脸上瞧着没有多少笑意。”一个儿子就快没了，这搁谁身上笑的出来啊？
博尔济吉特妃：“最起码荣嫔膝下还有三皇女跟小阿哥。”有儿有女，已经胜过很多人了。她这辈子，恐怕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佛拉娜，你什么时候生个孩子，我给你孩子当干额娘。”
“还有我，还有我”
虽然才进宫几个月，僖嫔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宫里生孩子、养孩子的不容易。如果自己生不了，认个干儿子，也不错。
佛拉娜：……
“你们怎么就这么认定，我一定能生的出来？”她自己都不确定。
博尔济吉特妃：“我相信你。”她就觉得佛拉娜一定生的出来。“小阿哥小格格都行。”小阿哥更好，小格格也不怕，就算将来要抚蒙，有她在，也不怕有人敢欺负。
第59章 出宫避暑名单……
听到博尔济吉特妃跟僖嫔的话，要说没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过突兀被催生的佛拉娜其实多少有点懵。
因为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想过生孩子这个问题。
穿过来这么多年，佛拉娜早已经知道自己就是历史上生了康熙唯一一个残疾孩子淳亲王胤祐的成妃戴佳氏。
可是若要细究，她这辈子的经历又跟历史上的成妃有很大区别，所以佛拉娜也不知道这辈子换成自己，如果她生孩子的话，生下来的孩子还会不会有脚疾。
当然，不管是有脚疾还是没脚疾，其实佛拉娜都没什么抵触。甚至有时候想想，生在康熙朝，天生有脚疾，反而是个好事，至少不用担心掺和进九龙夺嫡里。
就是对孩子自己有点残忍，从一出生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而且接下来许多年都要接受其他人的指指点点。
“嬷嬷，你可知道什么情况下，小孩子生下来会带有脚疾？”
回到乾西头所，佛拉娜想想还是没忍住拉着珠拉嬷嬷询问。
戴佳家往上几代都没有出现过生残疾孩子这种情况，康熙这边也都正常，历史上的成妃却生出来一个天生脚有疾的孩子，这就很奇怪。
她想弄清楚到底是基因突变，还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其他事。
珠拉嬷嬷：“这个主子可是问对人了，老奴还真知道。”
“嗯？”
“老奴之前还没跟着悼妃娘娘进京的时候，在草原上见过这样的情况。那个孩子是因为他阿妈怀他六个月的时候，不小心摔倒过一次，而且压到了肚子。当时大家都以为那孩子要没了，没想到他命大，没流掉。”
佛拉娜闻言若有所思，“所以如果怀孕期间肚子里的孩子受过挤压或者撞击有可能会让孩子出现脚生下来有疾？”
珠拉嬷嬷点头，“那孩子当时生下来有一只脚，脚背跟脚面都是翻过来的。”
“……那他后来治好了吗？这个能治吗？”
“京城太医是能治的，不能完全治好，但是能治到外人不怎么看得出来，也不影响平时活动”
她来京城不久，就听说过京城里有人出现这种情况，然后请太医治疗的事。
但是在草原上，“蒙古大夫并没有那么高深的医术，而且那个孩子也只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所以，自然是得不到治疗的，“主子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刚刚在钟粹宫僖嫔她们说到孩子，突然想到这个，就问问。”
“主子可是担心自己有孕生下来不健康的孩子？”
很多人都会有这种七想八想担惊受怕的情况，只不过大多发生在孕妇身上而已，所以珠拉嬷嬷也没多想。
佛拉娜点头。
珠拉嬷嬷轻笑安抚，“主子放宽心，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咱们大清建国到现在，就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就算万一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珠拉嬷嬷顿了顿笑，“大不了到时候主子去求求太皇太后、皇太后，把小阿哥送到皇太后跟前去养就是了。”
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在，谁还能欺负了小阿哥去？
听到这话，佛拉娜又想起今天在钟粹宫博尔济吉特妃说的，‘如果她生了小格格，抚蒙也不怕’的话，直接乐了。
“主子，钟粹宫长生阿哥没了。”
是夜，佛拉娜刚躺下，脑袋刚挨着枕头一瞬，李佳青玉就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生没了？”佛拉娜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那现在钟粹宫那边怎么样了？”
“荣嫔哭晕过去了。小阿哥，年纪还小，按着宫里的规矩是没什么大小敛之分的，所以……”小阿哥基本上收拾收拾很快就会被送出宫。
佛拉娜闻言沉默，“乾清宫那边有动静吗？”
李佳青玉摇头，“万岁爷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但是并没有去钟粹宫。”
“是太皇太后不许万岁爷去的。”珠拉嬷嬷慢一步从外面进来，听到李佳青玉这话，替康熙解释。
“前头承祜、承瑞阿哥几个夭折时，每次万岁爷都要伤心好久，有时候还要因此病上一场。后来宫里小阿哥、小格格夭折的多了，太皇太后担心万岁爷因此坏了身子，小阿哥、小格格被送出宫的时候，就不让万岁爷再去见了。”见了又能怎么样呢？徒增万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罢了。
也是，佛拉娜轻叹，易地而处，自己要是像康熙那样夭折了那么多孩子，恐怕整个人早就疯了。“这几天，宫里的装饰都换换吧。”
虽然没有任何宫规规定宫妃要为宫里小阿哥、小格格的夭折着素衣什么的，佛拉娜还是不想这个时候宫里颜色太红艳。
珠拉嬷嬷张张嘴想跟佛拉娜说其实没必要，看到佛拉娜的神色，又闭上了。
算了，主子想这么做，就这么做吧。反正本来乾西头所里红艳的颜色也不多。
翌日佛拉娜起来，乾西头所上下，已然看不到一点红了。
僖嫔过来找佛拉娜说话，在身边宫人的提醒下注意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感慨，“妹妹惭愧，都没想到这个。”
佛拉娜摇头，“宫里本也没这个规矩。”
她只是觉得人应该对鬼神这些心存敬意罢了。也有些心疼小小年纪夭折，因为常年卧病在床，活着的时候也没能过过几天好日子的长生阿哥。“妹妹今儿过来是？”
“过来找成嫔姐姐说说话。”
僖嫔年纪也还小，第一次遇上宫里死人这种事，钟粹宫又离储秀宫那么近，僖嫔有点害怕，所以过来找个人一起待着。
佛拉娜了然，“妹妹要是无事，不若也跟姐姐一起抄几遍往生经？”回头烧给小阿哥，也算是一片心意。
“好啊，好啊。”僖嫔满口答应。
就这样，两个人直接抄了一上午的往生经。
抄完，烧了，佛拉娜还念叨了几句‘下辈子投个好胎’什么的。
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下朝就从梁九功那得知佛拉娜所为的康熙，背着双手看着窗外看了许久。
“万岁爷？”
“今年出宫避暑，记得提醒朕把成嫔的家人带上。另外”康熙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他跟保清、小太子捉麻雀的画，突然道，“以后每隔一年让宫廷画匠给宫里小阿哥、小格格画一幅生活像。”
梁九功歪头看了眼墙上的画，点头，“老奴这就去安排。”
康熙点头，“准备笔墨纸砚，朕要作画。”之前没这个意识，现在想想，他已经快想不起来承祜、承瑞的样子了。
长生的夭折并未在宫里掀起太大的浪花。
除了康熙一段时间没进后宫，佛拉娜让宫里改了一下宫里的装扮，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宫里各处依然很热闹。
书阁那边，已经荣升贵人的乌雅氏、宜嫔依然执着的对宋嬷嬷、章佳嬷嬷很是亲近；康熙的万寿节依然办的很热闹；坤宁宫这边逢五逢十的请安也依旧如故。
又是请安的日子，佛拉娜一大早就出了乾西头所。
进了五月后，天气渐热，即便穿的很轻薄，佛拉娜从乾西头所走到增瑞门，脑袋上还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热？”这可才五月呢。再这么下去，等到了六月、七月还不得热死个人。
“谁说不是呢？今儿皇后娘娘应该会说出宫避暑的事儿了吧？今年万岁爷也不知道会带谁去？”
往年后宫人不多，康熙出去一般是能带的都会带上，今年宫里添了那么多人，如果都出去，人太多，都出去怕是不成了。
“希望有我们。”
僖嫔凑到佛拉娜跟前小声道。“这几个月，我在宫里都快憋坏了。”
“我才是。”博尔济吉特妃说到这个就生无可恋。要不是进宫后，机缘巧合交了佛拉娜这个朋友，又从佛拉娜这知道了叶子牌这么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她非抑郁不可。
“大家都一样。”佛拉娜其实也被关的有点难受，想出去放放风。
钮钴禄氏显然也很懂她们的心思，人来齐了之后，第一件事说的就是这个。
不过就像之前很多人想的那样，因为后宫人员众多，所以今年跟着康熙出宫避暑这事，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好在，各宫主位都在出宫避暑的名单上。
“娘娘，小阿哥还小，嫔妾就不去了。”
长生没了后，荣嫔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再出来，人明显比之前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藏都藏不住。
可能是知道现在这个小阿哥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个儿子，也是最后的希望，荣嫔几乎一颗心全扑在小儿子身上。平时除非必要，很少出门。
这次出宫避暑，来回至少要两个月，荣嫔自然不可能放心把儿子交给宫里人照顾。
钮钴禄皇后理解点头，“好，还有不想去的吗？”
钮钴禄皇后看向抱养了万黼阿哥的安嫔，以及身边养着四皇女的端嫔。
然而两人都没有为了养子/女，放弃这次出宫避暑的意思。
钮钴禄氏见状也没说什么，继续说起今天的第二件事——保清阿哥入住乾西二所的事。
这件事本来保清阿哥生辰之后就应该办了，只是这几个月宫里各种事情不断，这事就被耽搁了，“万岁爷的意思，赶在出宫避暑前，保清阿哥就要搬过去，所以惠嫔这几天就辛苦一下吧。”
“是”惠嫔忙起身
应下。
“这第三件，同样是被耽搁的，就是各宫种痘的事。明儿起，各宫开始按顺序种痘。万岁爷的意思，出宫避暑前，宫里所有人种痘这事必须完成。”
“那娘娘这顺序怎么排？”
“就按着各宫主位的顺序来。”这个最简单，也不容易让人叨叨。
第60章 佛拉娜差点爆粗口……
众人点头，这样确实比较公平，可还有个问题。“娘娘，一个宫同一批种痘的话，那宫里岂不是就没人了，那这是不是要闭宫啊？还有我们如果跟宫人一起种痘，那谁照顾我们啊？”
“这个我跟万岁爷之前就想到了，虽然我们是按顺序种痘，不过每个宫都会分成两批。这个具体怎么分，你们自己回去商量，今天就定下来，明儿一早把名单交过来。”
“是”佛拉娜等人连忙应下。
本来以为几件事说完，没事就可以撤了，谁曾想，钮祜禄氏又说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比如有人投诉佟佳贵妃这段时间接连从其他人手里截人的事。
“佟佳贵妃截人？啥时候的事？”她怎么又不知道？佛拉娜闻言下意识转头看向消息比较灵通的僖嫔，用气音问。
僖嫔同样用气音回，“就前两天的事。”
“截了谁啊？”佛拉娜好奇。
“一次是荣嫔，一次是宜嫔。”
其实从其他人那截人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佟佳氏带了这个不好的头之后，这几天其他人都开始纷纷效仿起来了。
现在西六宫这边，万岁爷不管原先想去哪儿，都走不到翊坤宫就被截走了。
好吧，这个佛拉娜还真不知道，忙竖起耳朵听钮祜禄皇后说话。
钮祜禄氏：“这事，本来我也不想管，毕竟能把万岁爷截走，也是你们自己的本事。”说到这，佛拉娜敏锐的注意到钮祜禄氏瞟了眼旁边的佟佳氏。
“可是，宫里的秩序不能乱。这不仅是保护其他人，也是保护你们自己。”
佟佳氏轻嗤，显然压根不以为然。
钮祜禄见状眼里几乎喷出火，如果眼神能杀人，佛拉娜相信佟佳氏绝对已经死了好几轮了。
就在佛拉娜以为这次两人斗法会以钮祜禄皇后的无能狂怒而结束时，钮祜禄氏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道，“我听说，这次太医给佟佳妹妹把平安脉，发现佟佳妹妹身体有些寒凉，不太容易受孕？佟佳妹妹不会是上次那一口茶，喝伤了身子吧？”
这下换佟佳氏眼神如刀了。
佛拉娜第一时间低头不敢看两人，生怕一个不注意，脸上看热闹的表情叫人看见。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乌雅氏得知这个消息，心里更是狂喜，她这么长时间的祈愿总算是成真了。佟佳贵妃真的不能生，她的机会来了。
“成嫔姐姐，佟佳贵妃这事真的假的？”
请安回去的路上，僖嫔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佟佳氏不能生这事，拉着佛拉娜一个劲打听。
佛拉娜摇头，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吃惊着呢。不过既然皇后娘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口，那这事多半是真的吧。而且历史上，佟佳贵妃也确实是入宫很多年都没怀过，后来还因此抱养了未来的雍正皇帝。
“可是如此的话，那佟佳贵妃这些日子截人的意义何在？”
佛拉娜也不懂，“可能想证明自己能怀上？”
僖嫔闻言嘀咕，“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调理身体呢。”
这话佛拉娜很是赞同，可是佟佳氏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可能阴谋论的以为那位给她诊脉的太医是被谁收买了，故意这么说的。等她接受自己确实体寒不易受孕，应该就能好好调理身体了。
“不说这个了，你们宫里种痘的，你打算怎么分批？”
“我准备让跟着我出宫避暑的都第一批种痘。”
虽说现在种的这个牛痘相比之前的人痘安全多了。可到底还是会对身体有一些影响的。先种了如果有什么，还能有时间调理调理，免得舟车劳顿出宫，再在路上出点什么事。
听说每次出宫避暑，路上都有中暑出事的。
“成嫔姐姐你呢？”
“我也这么想的。”
僖嫔闻言转头看向旁边从坤宁宫出来就没咋说话的博尔济吉特妃。
博尔济吉特妃轻笑，“我也……”
“那我们这算不算那什么‘心有灵犀’？”
“算”怎么不算呢？三人相视而笑。
又聊了会儿，这才分道扬镳，各自回去确定分批人员名单。
回到乾西头所，得知消息的麦穗迫不及待迎上来，“主子，万岁爷要带您出宫避暑了？”
佛拉娜笑着摇头，“还早呢，今儿皇后娘娘只是先说一下这事，怎么，你想去？”
那肯定的啊，“主子准备带谁去？”
“我还没想好，你们自己怎么想的？麦穗想去，青玉你想去吗？”
李佳青玉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麦穗点头，“主子，奴婢也想去。”进宫一年多了，她也想出去转转。
“那就再问问珠拉嬷嬷跟钱太监。你们四个，至少得留一个下来看家。看看珠拉嬷嬷跟钱太监有没有愿意留下的，如果大家都想出去，咱们就抽签。留下的人，下次万岁爷再带我出去，再跟着出去，如何？”
李佳青玉、麦穗，慢了一步过来的钱太监、珠拉嬷嬷都点头。
完了，佛拉娜还没问，珠拉嬷嬷便主动道，“主子，这次就老奴留下吧。”
钱太监紧跟其后，“主子，老奴也留下吧。”
出宫避暑每个主子应该带不了几个人，他跟着出去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留下帮着主子扎紧他们乾西头所的篱笆。
佛拉娜：“好，那这次就青玉跟麦穗跟我一起出去，嬷嬷跟钱太监留下。麦穗，你把我们乾西头所的人员册子拿过来，咱们顺便就把人分好，抄录一份给坤宁宫送去。”
分好人员，接下来就是种痘的各项准备工作。
这个其实比较简单，因为到时候种痘的所有人会统一被安排到皇宫一角特意收拾出来的种痘处去种痘。
现在李佳青玉跟麦穗她们唯一纠结的就是，如果她们俩都跟佛拉娜一批种痘，到时候去照顾佛拉娜的人手会不太够。
“要不奴婢下一批再种痘吧，时间也来得及。”
佛拉娜摇头。
“那要不让香穗去？”麦穗提议。之前她去内务府那边学裱画，香穗顶了一段时间，做的也挺好的。她看主子也有提香穗做二等宫女的意思。
佛拉娜点头，“你先问问吧，看她愿不愿意。下面的小宫女你们平时也都观察观察，有好的，就多教一教。”
万一她真的会跟历史上一样有孩子，那总不好临时挑人去照顾。
“是”麦穗跟李佳青玉几个对视一眼点头。
接下来便是阖宫种痘。
佛拉娜也在半个月后安排好乾西头所的事，跟翊坤宫的安嫔一起住进了种痘处相邻的两处小院子。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香穗提着食盒从外面进来。
佛拉娜点头，“刚刚开始头疼起来了，喉咙也开始有点不舒服，应该是发烧了……”
根据她上辈子的经验，这个难受程度，她这烧的应该有39°左右。
香穗闻言，放下食盒赶紧去叫太医。
值班的太医闻言，立马过来给佛拉娜把脉，然后便是一碗碗苦药端进来。
佛拉娜连着喝了两天，烧总算是退了，然后手上开始出痘。不过都只出了几颗，瞧着不太严重，就是有点痒。佛拉娜很多时候都忍不住想抓一抓。
香穗：“主子您可千万忍住，这个要是抓破了，要留疤的。”
佛拉娜当然也知道，可是她忍不住啊。“麦穗跟青玉那边怎么样？”
“都挺好的，只是挂念着主子。”
“隔壁安嫔那边呢？”
“安嫔也已经退了热开始出痘了，不过奴婢听说安嫔出的痘有点多。”也不像她们主子只手上有几颗，而是脸上、胳膊腿上都有。
“那她更惨。”
有了比较，佛拉娜心里舒服了不少。
不过这个舒服也就两天，很快她就因为化脓热再次烧了起来。
好在这次烧的没那么严重，也就稍微有点头晕的程度。佛拉娜实在无聊，甚至还能看得进去书，写的下去字。
隔壁李氏就惨多了，佛拉娜
三五不时就能听到她难受的叫唤，摔东西的声音。有好几次，佛拉娜甚至听到对方呜呜哭着喊，‘我不种痘了，我不种了……’
终于又过了几日，痂盖自然脱落，佛拉娜种痘结束，可以回乾西头所了。
回去那一天，珠拉嬷嬷特意给佛拉娜准备了火盆，艾叶洗澡水，让佛拉娜好生梳洗了一番。
“麦穗跟青玉她们都还没回来？”
佛拉娜还以为她们跟她一样呢，没想到她这速度还是快的。
珠拉嬷嬷：“麦穗跟青玉痂盖还没完全脱落，还得再多等两天。”
佛拉娜颔首，又问起这段时间乾西头所其他人情况。
得知一切都好，佛拉娜捧着茶碗点头，“那就好。嬷嬷还有其他事要说？”注意到珠拉嬷嬷的神色，佛拉娜诧异问。
珠拉嬷嬷点头，“是四皇女的事。这次出宫避暑，端嫔本来是不想带四皇女去的。”
毕竟小孩子体弱，四皇女生母张氏又不能跟着，万一四皇女这一趟出去有个什么，她的罪过就大了。
“可张庶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是受了谁的挑唆，“直接去求了皇后娘娘，非要让四皇女跟着一块去。”
佛拉娜：“那谁照顾四皇女呢？”
人家端嫔都露出那么明显的意思了，很明显人家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啊。
这就是问题了，珠拉嬷嬷叹气，“张庶妃跟皇后娘娘说，当初四皇女爬去储秀宫，是主子第一个发现的，四皇女跟主子有缘，这次出去，可以让主子你代为照顾……”
我去TMD的有缘哦，佛拉娜没忍住差点爆粗口，“所以皇后娘娘答应了？”
“皇后娘娘倒是没直接答应，不过估计明儿会找您过去问问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