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处置
年底事多，佛拉娜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因此康熙也就没多留。在乾西头所这边陪佛拉娜用了个午膳，看佛拉娜去午休，正好慎刑司那边送来消息，说是已经有线索了，康熙就回了乾清宫。
刚到乾清宫，梁九功审出来的王佳氏害人的证据就已经摆到了康熙的御案上。
康熙拿起来看了眼，实在没忍住，骂了句，“蠢货”。
梁九功在旁边站着不敢吱声。
心里暗骂王佳氏没脑子。以她家里在前线的功劳，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能混个嫔位。可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天天没个消停。现在好了吧，不仅自己好日子作没了，没准还要连累家里。
良久，平息了怒火，康熙想了想拿上桌子上的供词，起身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
“你的意思是想王佳氏家里把人接回去？”
虽说皇帝的后妃归家在后世看来很不可思议，可是在清初，这样的事情并不算什么。顺治朝就有蒙古妃子回去再嫁的例子。
康熙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人留下，怎么处置？处置的轻了，他自己心里憋屈，佛拉娜也受委屈；处置的重了，王佳氏家里还有不少正在前线拼杀的族人，又让前线的将士们怎么看？！
太皇太后拿起那份供词看了眼，叹气，“还有两天过年了，这时候让她回去也不合适。先把人关起来吧。等过了年，寻个合适的时机，我先见见王佳家老太太。”
康熙点头，知道太皇太后这是同意了。
心下松了口气，晚点就让梁九功亲自过来乾西头所这边，跟佛拉娜简单把王佳氏的处置结果说了下。
佛拉娜：“送出宫？”这也算是惩罚吗？如果这也算是惩罚，她都蛮想被罚一罚的。
梁九功：“小主想岔了”，幸亏万岁爷提了一嘴，让他把这里面的事情给戴佳小主说清楚，不然还真要闹误会了。
“王佳庶妃出宫归家，这只是对王佳庶妃处置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得要等到南边战事结束。关系到王佳氏在前线拼杀的族人所得封赏。
“你的意思是万岁爷会卡王佳氏族亲的军功？！”
这是肯定的，梁九功点头，有了王佳庶妃这一出，王佳家老少这次在前线拼死拼杀得来的功劳，绝对会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啥都捞不着。
“这，他们回来知道这事，不得恨死王佳氏？”到时候王佳庶妃回到娘家……佛拉娜只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果然，论惩治人这方面，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佛拉娜摇头，心下甚至对王佳氏产生了几分同情。
因此，除夕家宴大家因为王佳氏的缺席，过来试探她的时候，佛拉娜一整个都很平静。一点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愤慨，这让很多人都很惊讶。
“你这也太淡定了？！”要不是她们得了确切的消息，王佳氏确实对佛拉娜动了手，且还差点就真出事，她都要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了。
跟佛拉娜关系不错，又恰好被安排在一桌的万琉哈氏看着佛拉娜淡定的样子笑着调侃。
佛拉娜摇头，“我不过是不想因为别人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罢了。”
这话说得好，万琉哈氏也很认同。只是周围环境影响，在宫里想要保持初心，实在太难了。“不说这个了，你最后年礼准备的什么？”
佛拉娜：“画”
“画？”万琉哈惊讶，“你还会画画？”书画一家，看佛拉娜写的字，万琉哈氏还真很难想象佛拉娜画会画成什么样。
佛拉娜轻笑，“其实技巧很一般啦，不过在我这算是矮个子里拔将军，也只能让太皇太后、皇太后、万岁爷凑合看了。”
万琉哈氏捂嘴笑，“还不都一样。”
她的女红虽然比佛拉娜好一点，可跟宫里真正的刺绣师傅比，那也一样没眼看，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是我们的孝心。太皇太后、皇太后不会见怪的。”甚至看都不一定会看上一眼呢。
佛拉娜点头，刚想问问万琉哈氏，年后她们是不是可以出宫去玩冰嬉。殿内乐曲突然一变，佛拉娜抬头就见太皇太后、皇太后、万岁爷走了进来。
佛拉娜赶紧拉着万琉哈起身退到旁边行礼。
“起吧。”三位大佬走到各自位置上坐下，康熙挥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佛拉娜她们这才归座，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繁琐的家宴流程。
佛拉娜第一次参加家宴，一开始还挺好奇的。可是时间长了，发现好像也就那样，新奇感消失，无聊的感觉立马就涌了上来。
然后佛拉娜的目光就控制不住的开始乱飘。
这一飘，还真让她发现不少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这第一个自然就是大家都打扮的好好看，这会儿的乾清宫里美人含量绝对超标；第二个，这些装盘、摆设可真好看，后世出来一件都惊为天人的漆器、掐丝珐琅盘盏碗碟这里随处可见；第三个，嗯，不知道是不是佛拉娜太敏感，她总觉得康熙今天的心情好像出奇的好，眼睛里似乎都浸着笑。不过这个，佛拉娜不是特别关心，所以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她心头一晃而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另外一件事吸引去了。
“钟粹宫的马佳庶妃好像没来诶。”佛拉娜凑到旁边跟万琉哈氏咬耳朵。
万琉哈氏点头，“算算日子，马佳庶妃快生了……”
这就快生了？！好快啊。“难怪后面几个月都没怎么听到钟粹宫的消息了。”
万琉哈氏颔首，“这个时候，肯定养胎最重要。”家宴什么的，以后想参加有的是机会，可是孩子万一出事，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更别说家宴之前还发生了王佳氏给佛拉娜药膳里下毒这样吓人的事！
谁能不怕？就连她现在喝水、吃饭都比之前注意了很多，更何况马佳氏一个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生产的孕妇？
佛拉娜点头，这倒也是。
这会儿正好乐曲停止，佛拉娜赶紧摆正姿势看向上首康熙所在方向。
按照流程，接下来是内廷总管给皇帝跪进奶茶。而后就是转宴，这个转宴佛拉娜之前听珠拉嬷嬷介绍时，第一反应就是除了需要人工把康熙吃过的菜，按照桌位顺序，一道道挨桌往下传之外，感觉跟上辈子的大圆桌吃饭，转转盘其实没啥大的区别，所以佛拉娜心里倒也没啥抵触。
唯一让她觉得不太友好的是她桌位顺序比较靠后，等轮到她的时候，很多传了一次又一次的菜都已经冷掉没法吃了。
“吃这个吧，这个还有点热乎气”万琉哈氏指了指桌上的鸭子汤。
佛拉娜点头，刚准备伸筷子，上首突然传来太皇太后、皇太后赏菜的声音，赏的人里还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她爱吃肉，太皇太后、皇太后赏的都是荤菜：一道燕窝炖肥鸡，一道烧鹿肉。
康熙：“既然皇玛麼、嫡额娘都赏了，那朕也来凑个热闹，梁九功赏戴佳氏一盘鱼汁烧羊肉。”
“谢太皇太后、皇太后、万岁爷赏。”没想到会突然得这么个赏，佛拉娜愣了下，反应过来，忙出列谢恩。
太皇太后、皇太后借此机会，总算看清了佛拉娜的长相。
“这孩子长得好”，标准的鹅蛋脸，“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皇太后见了人，转头跟太皇太后小声道。
太皇太后点头。
苏麻：“听说戴佳小主还在跟珠拉学蒙语。”
“珠拉？”是她们想的那个珠拉吗？
苏麻点头，“她现在在乾西头所。”且看她意思似乎已经认了戴佳氏为主。
“那这个戴佳氏性子应该是真不错。”说完，皇太后突然好奇问，“她今年年礼送的什么？”
“说是画。”
“名画？”皇太后有些失望，这个她可看不懂。给她，也不过是压箱底。
旁边伺候的嬷嬷摇头，“不是，是戴佳小主自己画的，说是画的草原。听珠拉说，为了画这几幅画，戴佳小主拉着珠拉讲了好几天草原上的事，还亲自跑去御兽园那边观摩了好几天马儿吃草呢。”
“当真？”皇太后来了兴趣，那她回头可得看看她画的怎么样？
家宴继续。
后面陆陆续续太皇太后、皇太后、康熙又赏了些人，那些准备特意准备节目的，康熙也都给了赏。
可是最受瞩目，或者说私下里大家议论最多的，依然是佛拉娜，因为大家都想知道，佛拉娜得的赏是对之前王佳氏谋害的补偿，还是佛拉娜阴差阳错入了三位大佬的眼。
“听荷？你觉得？戴佳氏这是入了万岁爷跟太皇太后的眼，还是……”家宴结束，扶着听荷的手回宫的路上，乌雅氏轻声问。
听荷：“奴婢更倾向是补偿、安抚。都说王佳庶妃害的戴佳庶妃，可到现在万岁爷都没给
个具体说法，也没说要怎么处罚王佳庶妃。“这要是再不安抚一下，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乌雅氏点头，她也希望是安抚，可是不知为何，她这心里总有些不太安稳。还有一点，“万岁爷今天心情好像有点太好了。”
按理王佳氏的事情才发生没两天，万岁爷就算因为今天家宴开心，也应该有限才对。“你回头让人去前头打听打听，是不是南边有什么好消息传回来了？”
听荷点头，回到承乾宫当即就安排了人去打听。
可能康熙没想着瞒，所以听荷这边消息打听的很顺利。“说是南边有地方闹了天花……另外，军械处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一种新武器，说是杀敌效果十分好。”
第42章 农夫与蛇
宫里的消息，一向传得快，加上康熙的刻意‘纵容’，那传的就更快了。
大年初一，佛拉娜起床，刚吃完早饭，就从李佳青玉口中得知了南边传来的好消息。
此时佛拉娜她们都还不知道，传言里军械处弄出来的好东西就是佛拉娜之前给太子、保清阿哥弄的**。只是单纯欣喜，“这下，南边战事应该能快点结束了。”
难怪昨儿瞧着康熙那般高兴，敢情是确实有天大的喜事。
“小主，您说万岁爷一个高兴，会不会提前大封后宫？”李佳青玉古灵精怪的凑到佛拉娜跟前朝佛拉娜眨眼。
因着自家小主被封一宫之主的机会非常大，李佳青玉现在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万岁爷早点封。
佛拉娜摇头，这个她也说不好。不过“也不着急，左不过今年”康熙肯定会封的。
李佳青玉当然也知道，“可是越早封，小主您不是就能越早搬去正殿住嘛。”那边可比后殿这边宽敞多了。
珠拉嬷嬷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瞪了李佳青玉一眼，“我看你是想出去显摆。小主封一宫主位的事，虽然希望极大，可事儿一日没成，那就还是不确定的事，你这些话在我们跟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露出去，坏了小主的好事，仔细你的皮。”
李佳青玉平时最怕的就是珠拉嬷嬷板着脸训人，闻言连连讨饶，“我没有，我冤枉……”她就是跟小主贫贫嘴而已，哪里敢往外说啊。
“小主，您可一定要信我，我就是想着小主早日封了主位，就能住宽敞点，也能拥有自己的小厨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已。”
佛拉娜：“卓克陀达找你了？”
之前王佳氏利用膳房给她下毒，膳房那边不少人都被送去了慎刑司。卓克陀达跟她师父李大厨自然也没能幸免。
后来事情查清楚了，她们虽然被放了出来，可是膳房那边的一些好位置早已经被人占住了，人家又哪里肯让？
所以现在李大厨在膳房那边越发不好混了。卓克陀达是李大厨收的徒弟，估计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
李佳青玉点头。
“你让他们再耐心等等吧。”
“诶”李佳青玉眼睛一亮，主子这是答应收李大厨了。有了主子这话，她也好回对方了。“那刘佳采儿那，奴婢怎么回？昨儿她又来找奴婢了。”
“又找你？”佛拉娜奇怪，“她不是在寿康宫待的好好的吗？”
“之前确实是说挺好的……”，还一副去了寿康宫就要一心侍奉主子，不怎么愿意跟她们沾边的样子。她也就没讨嫌往前凑。怕主子听了堵心，也没怎么跟主子提这事。
“可是这一个月这人不知怎么的突然又过来找奴婢，说是在寿康宫不怎么好，那边有人欺负她什么的”，问她能不能让主子把她要来她们乾西头所。算上这一回，这个月刘佳采儿都找了她五回了。
佛拉娜：“你找人打听了吗？可是真有人欺负她？”
李佳青玉点头，“但是并未听说寿康宫那边有欺负小宫女的事。奴婢也没在她身上看到有伤。”所以应该不是霸凌。
旁边麦穗听了插话，“是不是看你跟着小主，日子过的自在，她看了羡慕，又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知道小主要出头了，所以也想来乾西头所沾光？”
这种确实有可能，不过刘佳采儿？珠拉嬷嬷想到点什么，眯了眯眼，“也有可能是有其他想法了”
其他想法？啥想法？佛拉娜几个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李佳青玉经常出去听到的乱七八糟的多，脑子转的也快，第一个反应过来，“嬷嬷是说她不想当奴才，想当主子了。”这个她出去跟人八卦的时候，听过不少，都是想爬床或者有贼心没贼胆的。李佳青玉摇头，“不会吧？我记得她之前跟我说过，想出宫嫁人来着。”
珠拉嬷嬷：“她也只是这么一说，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就算她当时确实这么想，人的想法也是会变得。”
可是她们进宫都还不到一年呢。李佳青玉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佛拉娜却是有点反应过来了，“嬷嬷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然应该不会这么说。
珠拉嬷嬷点头，“正好听寿康宫的老姐妹提过一嘴。听我那老姐妹说。这个刘佳采儿，刚进寿康宫的时候确实还算安分。可是她有个表姨在宫里，她那表姨就是个搅事精，见天撺掇那刘佳采儿。那刘佳采儿也是个心思不坚定的，被她那表姨撺掇了几回，竟然真的动心了。”
佛拉娜惊愕，“之前瞧着刘佳采儿挺精明的啊。”
“是挺精明。这几个月每次只要万岁爷过去寿康宫请安，她都能想到办法往万岁爷前凑。”
珠拉嬷嬷想到她那老姐妹说起这件事时的表情，抽了抽嘴角。“现在寿康宫那边担心回头一不小心，真让她得逞了，传出去，丢了太后娘娘的脸，已经不准备留她了。我估计她也是知道寿康宫她留不得了，这才找上青玉的。”
“！！！”李佳青玉震惊。
“算了”，佛拉娜拍拍李佳青玉，“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看到绕着走就是了。”
李佳青玉连连点头，结果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专门在乾西头所这边堵她，她这天才刚出门，就被对方堵了个正着。
“青玉，你可算出来了”，刘佳采儿看到李佳青玉明显很激动，快走几步，上前拉住李佳青玉很是期待的看向李佳青玉，“怎么样？佛拉娜，不对，戴佳小主她同意把我要去乾西头所了吗？”
李佳青玉摇头。
“为什么？你上次不是说乾西头所人不满吗？我要求不高，小宫女也可以的。这也就佛拉娜一句话的事。”
“不是主子”李佳青玉摇头，“是我，我不想你去乾西头所，你想爬万岁爷的床，我不会让你去乾西头所的。”
刘佳采儿一愣，脸上瞬间没了之前的笑意，手也松开了，“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之前不还想出宫嫁人的吗？”
“是，之前是想出宫嫁人，可我现在不想了。等我能出宫嫁人，早都已经能老姑娘了，出去又能有什么好人给我选？与其出去给人做填房，当后额娘，还不如听表姨的拼一把，没准还能做个主子。如果佛拉娜不是运气好，她出身还不如我呢，凭什么她就能高高在上做主子，我就只能伺候人？”她也要做主子。
“你，这些都是你那个表姨跟你说的？”
“是，难道我表姨说的不对吗？”刘佳采儿直勾勾看向李佳青玉。
李佳青玉看着刘佳采儿眼里掩饰不住的野心，第一次意识到面前的刘佳采儿已经不是她之前认识的那
个刘佳采儿了。叹了口气，李佳青玉轻声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那么嫉妒我们小主。”
“呵”，刘佳采儿冷笑，“难道你不嫉妒？”
“我还真不嫉妒。”李佳青玉摇头，她这个人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清楚自己的性子适合什么能做什么。“你……”
李佳青玉想劝劝刘佳采儿，话到嘴边，突然想到佛拉娜经常说的‘尊重他人命运’的话，又吞了回去。她并不觉得只有野心，长相、心机、家世都不算特别出众的刘佳采儿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以后咱们就当不认识吧，你好自为之。”说完李佳青玉转身就走。
刘佳采儿见状，气的在原地跺脚，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也跟着跑走了。
佛拉娜再次得知刘佳采儿的消息是在康熙十六年正月初八，跟万琉哈氏她们一起结伴出宫参加皇家冰嬉活动的时候。
那会儿刘佳采儿已经成了长春宫那拉氏身边的宫女。
佛拉娜无意间看到，很是震惊。
万琉哈氏注意到她盯着刘佳采儿看，悄声问，“认识？”
佛拉娜点头，“她之前不是寿康宫的吗？怎么到那拉庶妃身边去了？”
“那拉氏亲自跟寿康宫那边要的。说是对方有一手按揉的好手艺……”等等，万琉哈氏突然转头看向佛拉娜，“她的手艺不会也是从你这学的吧？”
佛拉娜点头。
万琉哈氏无语，“你这还真是一点不把手艺当手艺。”这年头谁有个手艺不是藏着掖着？这人倒好，到处教，一点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佛拉娜面上淡然笑，心里‘啊啊’叫屈，她怎么知道当时关系那么好的人，一下子跟变了个人似的？古有农夫与蛇，上辈子也听人说，你跟一个人关系再好，也不要把自己那些伤疤告知别人，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告诉对方的这些伤痛就会变成对方刺伤你的利剑。果然，古今人都诚不欺她。就对方这分分钟找下家的速度，估计后面她还得小心防备。
第43章 康熙教冰嬉
说话间，长春宫那拉氏带着刘佳采儿已经到了佛拉娜跟前。那拉氏的位置就在旁边。
“戴佳妹妹，万琉哈妹妹。”那拉氏主动跟佛拉娜、万琉哈氏打招呼。
伸手不打笑脸人，佛拉娜虽然心里不喜刘佳采儿，依然笑着回礼，“那拉姐姐。”
“两位妹妹怎么不下去玩？”今天有冰嬉表演，非表演时间，她们这些后妃也可以去冰面上玩耍。
佛拉娜笑着回，“我不太会冰嬉。”两辈子，她都没玩过这个。
“这还不简单？我会。走走，我教你。我可会教人了。万琉哈氏去年就是我教的。”那拉氏拉着人就走，压根不容人拒绝。
佛拉娜没想到长春宫那拉氏瞧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内里还是个好为人师的。转头诧异的向万琉哈氏求证。
万琉哈氏无奈点头。两人同住一宫，去年确实是那拉氏教的她。可是她教的一点都不好。“那拉庶妃虽然好为人师，可没什么耐心。”刚教了两回，她还不会，对方就气的撂挑子了。万琉哈氏跟在后面，跟佛拉娜轻声道。
佛拉娜：……
“我已经可以想象待会那拉庶妃教我，得有多气急败坏了。”她又不是什么天才，怎么可能学两遍就会。
万琉哈氏捂嘴笑，“没事，先让她教，等她气跑了，咱们自己练。”
佛拉娜附和点头。心里有了成算，佛拉娜对于长春宫那拉氏教自己冰嬉这事也没了抵触。送上门的老师不学白不学不是？
因为预想到过来会下去玩，所以大家都带了冰鞋。到了冰场直接换上，方便的很。
“这冰场真大”在上面看的时候，佛拉娜就觉得挺大，到了下面再看更大，感觉像是看不到头。
那拉氏囫囵点头，“快来吧，来，我先教你……”说完拉着佛拉娜就往里面走。
佛拉娜之前没玩过这个，穿着冰鞋在冰上站着都困难，被那拉氏这么一拉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吓得直接惊叫出声。
“小主……”
跟着出来的麦穗、李佳青玉见状下意识就想要过来救人。
奈何她们俩也不会玩冰嬉，换上冰鞋自己走路都成问题，就更不用说去救佛拉娜了。急的差点哭了。
万琉哈氏也没想到那拉氏这么虎，反应过来忙安抚，“没事没事，你们别紧张，我过去看看。”说着脚下一个用力，人就往佛拉娜那边快速追了过去。
等万琉哈氏追上佛拉娜，佛拉娜也已经从一开始的惊魂未定中回过了神来。
“那拉氏……”佛拉娜真是气死了。这人做事真是一点谱都没有。刚刚她那一下她要是摔了怎么办？再说她跟她有那么熟吗？！
那拉氏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冒失了，又张不开那个嘴道歉，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正想甩下一句“‘她不教了’直接走人，结果康熙不知道从哪儿滑了过来。
“都站这里做什么？怎么了？”
“万岁爷吉祥。”三人忙行礼。
佛拉娜刚刚好不容易站住，一动，身体立马又开始晃。
康熙伸手拽着佛拉娜胳膊好悬把人稳住了。
“谢万岁爷。”佛拉娜吓够呛，手下意识扒拉上了康熙胳膊。
万琉哈氏注意到佛拉娜的动作，抬头飞快看了眼康熙，见康熙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眼神闪了闪，再次屈膝回话，“回万岁爷，戴佳妹妹还不会冰嬉，那拉姐姐想教一下戴佳妹妹……”
康熙惊诧看向那拉氏，“就你这性子还教人？”康熙显然对那拉氏教人的战绩还挺了解的，并且并不希望佛拉娜受她荼毒，直接摆摆手撵人，“不用了，还是朕来教吧，朕怕你把人摔死。”
“奴婢什么时候把人摔，呜呜……”
那拉氏下意识反驳，话说一半，直接被万琉哈氏捂嘴给拖走了。这人真的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那拉氏：“你捂我嘴干嘛？我话还没说完呢。我什么时候把人摔了？明明是你自己摔的……”
“你可闭嘴吧……”万琉哈氏心累。
佛拉娜听着两人斗嘴，心道之前一直以为万琉哈氏跟那拉氏关系很不好，现在看来，好像这两人关系也没那么糟糕。
“回神了？”注意到佛拉娜收回视线，康熙有点可惜的收回了原本伸出去想要捏佛拉娜脸颊的手。
佛拉娜赧然，“万岁爷恕罪。”
康熙摇头，“来吧，朕教你冰嬉。”
“您真教啊？我可能学起来会有点笨。”万一把康熙给惹火了，可就麻烦了。
“没事，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三个也是教。正好你跟保成、保清比比，看谁学的更快。”
“哈？”啥意思？佛拉娜没理解。一扭头看到旁边乌龟一样滑过来，被宫人小心护着的两个小团子，佛拉娜恍然，她就说呢，康熙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下场来玩冰嬉？敢情是为了教两个小阿哥冰嬉。
“戴佳庶母妃”
佛拉娜脑子里想七想八的功夫，保清已经滑到了佛拉娜跟前。本来想停下来跟佛拉娜打个招呼，结果招呼是打了，停却没能顺利停下来，不仅没停下来，还因为身体后仰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佛拉娜下意识伸手去捞人，结果人没捞着，还连累旁边原本站的好好的康熙，跟她一起趔趄了一下。
还好旁边跟着的梁九功反应快。
“万岁爷，您没事吧？”佛拉娜刚刚看到康熙要摔，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是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没事。”康熙站稳身子，第一时间先去把因为衣服穿的太厚，跟个翻壳小乌龟一样半天没翻过来的保清给提溜着站起来。
然后又让人把保成也带过来，这才开始给三人讲解冰嬉的基础、技巧。
“好了，来，你们几个挨个试试。佛拉娜你先来。”
“啊？”她，她，她行吗？几次差点摔倒，佛拉娜心里实在没谱，甚至还有一点隐隐的害怕。
可能是看出她的迟疑，保清举起小手鼓励她，“戴佳庶母妃别怕，很简单的。就这样这样你看。”说着，保清还小屁股一扭给她做了个示范。
小保成附和点头。
佛拉
娜：好像确实不难？那她试试，这么想着，佛拉娜学着保清的样子起步，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她就因为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小主……”一直注意着佛拉娜这边，且努力靠过来的麦穗、李佳青玉看到这一幕直接惊呼出声。
旁边其他人看到，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
好在旁边一直有护着保成、保清的宫人，赶在佛拉娜即将扑地上之前，有人把佛拉娜提溜了起来。
“谢谢，谢谢”佛拉娜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道谢。
“不用谢，不过你这身体灵活性是不是也太差了？”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来？！康熙嫌弃的摇头。
佛拉娜：“也还好吧？”她就是怕麻烦，进宫之后不怎么爱动而已。再说这跟学冰嬉也没啥关系吧？
“好什么？！回头有时间我教你一套拳，你没事多打打。来吧，再练一次。身体低一点……”
她刚刚都差点趴地上了，还来？佛拉娜崩溃，一转头，不仅保清、保成两个小团子直勾勾看着她，终于蛄蛹到她这边的麦穗、李佳青玉也都各种使眼色让她赶紧的。没看旁边其他宫妃看到万岁爷亲自教她，红眼病都嫉妒出来了吗？
佛拉娜到嘴边要拒绝的话，又无奈吞了回去。
成吧。那就再试一次。
佛拉娜又试了一会。这次有了之前的经验，加上在康熙的指导下做了一些调整，出来的效果确实比第一次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问题不小，到底没让她出大丑。
“戴佳庶母妃真厉害。”
佛拉娜一个动作完成，保清第一时间夸奖。
佛拉娜实在没忍住，笑着揉了揉保清小脑袋。
保清看看那边正认真教保成的康熙，朝佛拉娜招招手，示意佛拉娜慢慢蹲下来，然后凑到佛拉娜耳边小声问，“戴佳庶母妃，你能再送我一个**吗？”
**？“不是已经送你一个了吗？那个玩坏了？”不会这么快吧？那**她看了，质量还蛮好的。
保清摇头，控诉道，“你送去乾清宫的**，皇阿玛说我们还小，现在玩太危险了，压根就没给我们。”
“那我也不能给你。”既然康熙说了有危险，那应该就是真的有危险。
“好吧”保清有些失望，想了想才又道，“那戴佳庶母妃你还能做出来其他好玩的吗？我马上就过生辰了。”他想要个喜欢的生辰礼，可是其他人送他的那些，他都不喜欢。
“兵器恐怕都做不出来了。”就算佛拉娜脑子里还有货，近期佛拉娜也不打算再弄出来了，“保清阿哥喜欢船吗？等保清阿哥生辰，我给阿哥做个大船好不好？”
“有多大？”
“这么大。”佛拉娜伸手比划了下。
“好”保清眼睛晶亮的点头。
“皇阿玛，我也要，要一样的。”保成听到两人的悄悄话，扯着康熙袖子撒娇。
康熙转头看了眼那边一大一小，笑着点头。
第44章 秀女
“这还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保清阿哥从小养在戴佳家，怕是跟戴佳庶妃接触的不少，看看两人还真亲近。那拉姐姐，小阿哥平时跟你也这么亲吗？”乌雅氏看着那边和谐的两大两小，嫉妒的指甲几乎戳破掌心。
延禧宫那拉氏心里当然也有些不舒服保清对佛拉娜的亲近，不过她更清楚，乌雅氏所言是挑拨离间，如果她真的因为此事让保清远离佛拉娜，反而正中对方下怀。
是以，那拉氏云淡风轻的笑道，“那是自然的，孩子嘛，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近。等乌雅妹妹有了自己孩子就知道了。”论插人肺管子，她也不输。
“是，是嘛？”乌雅氏垂眸。
那拉氏冷冷的瞥了乌雅氏一眼，而后移开了视线。“走吧。”
“小主不过去？”云翠惊讶，她还以为小主会过去跟万岁爷打声招呼呢。
那拉氏摇头。
云翠以为那拉氏真的把乌雅氏刚刚的话听进去了，想了想劝道，“阿哥在戴佳家养过几年，对戴佳庶妃带着些许亲近，其实也正常，小主可千万别吃心，等阿哥跟小主接触的多，自然就亲近了……”
那拉氏摆手打断云翠，“放心吧，我没那么蠢。”
先不说她儿子都这么大了，抢不抢得走的问题。就是能抢走，人家戴佳氏要抢别人儿子吗？
以戴佳家现在在万岁爷心里地位，只要戴佳氏到了年纪，人家想生就能生。人家根本不需要抢她的。倒是乌雅氏，“后面让人多注意着点承乾宫的情况。”
“小主是觉得乌雅庶妃会做点什么？”
“这人心思太深，嫉妒心又重，还有个膳房总管的祖父，小心点总没错。另外”那拉氏顿了顿道，“等回宫之后，让人给乾西头所那边送一份厚礼过去。再去内务府那边找匠人问问，看看他们能不能做出来跟戴佳氏那一样的东西。”
“做跟戴佳庶妃送阿哥那样的玩物，这个恐怕有点难，之前奴婢就使人去问过，那边说，戴佳庶妃让人做东西，都是送了图纸过去让他们照着做的。”
她们没图纸，让他们直接做，肯定做不出来。
“那就让他们多想想，如果能做出来让保清满意的，我重重有赏。”
云翠点头。
另一边，同样看到康熙教佛拉娜跟两个小阿哥冰嬉的钮钴禄妃对此也有些惊诧。
“没想到万岁爷还有这样的一面。”更没想到的是，太子殿下跟保清阿哥对佛拉娜态度这么好。
跟在钮钴禄氏身边的青莲点头，随即想到件事，凑到钮钴禄氏跟前小声道，“之前听下面的人说，有一次雪天，万岁爷带着太子殿下、保清阿哥去降雪轩玩，正好那天戴佳庶妃也去了降雪轩。”许是那个时候，几人就一起玩过，不然不可能相处这么和谐。
“原来如此，那难怪。”钮钴禄氏颔首，不过钮祜禄妃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因为现在她对这事其实没那么关切，她更关心的是这一次皇后之位到底花落谁家。
眼瞅着，今年的大挑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之前去见法喀，他怎么说的？”
“三爷的意思是现在外面的呼声，还是咱们家更胜一筹，不过到底事情还没最终落定，所以也还不好说。”
钮钴禄氏点头。“钟粹宫那边，你们这两天多注意一下。”马佳氏快生了。为了她的皇后之位，她也不允许宫里这几天出事。这段时间，康熙把宫里的事情交给钮钴禄氏打理了。
青莲点头，很快就把钮钴禄氏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也就是当天傍晚，佛拉娜她们看完盛大的冰嬉表演刚刚回到宫里，就收到了钟粹宫那边马佳氏即将生产的消息。
“马佳氏要生了？”
珠拉嬷嬷点头，“说是已经发动了。各宫收到消息，翊坤宫第一时间就派人过去了。御医也已经安排好了。”
“希望钟粹宫那边生产能顺利。”
“应该会顺利的”马佳氏都生了那么多个了。
佛拉娜点头。
然而她们都想错了，并不是生的多，生孩子就简单。马佳氏这次从发动到孩子生出来依然熬了整整一天一夜，翌日午后，这个孩子才生出来。马佳氏的惨叫声，乾西头所这边都能听到。
“好在母子平安。”孩子生出来，佛拉娜都松了口气。
李佳青玉点头“不过这下打钟粹宫主意的恐怕就更多了。”
之前马佳氏一子一女就是目前所有宫妃里孩子最多的，只是因为长生阿哥身体不好，一看就不是个长寿相，所以大家才不太放在心上。
现在
马佳氏又生了个健康的小儿子。膝下两子一女，这下钟粹宫恐怕要热闹了。
“也不至于”佛拉娜摇头，“马上大挑了。”这个应该才是很多人更加关注的。“听说现在外面各个绸缎庄、脂粉铺子门槛都快被人踩断了？”
正好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的麦穗听到佛拉娜这话连连点头，毕竟大封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只要这次进了宫，没准就能成为一宫主位，这谁能不动心啊？“年龄达到的听说都参选了”往年还有因为年级小，报病推到下一届的，今年一个都没有。
“那今年人岂不是会很多？”
“那可不？今年想各种办法刷名声的也多。”反正大家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宫主位也是手段尽出了。
佛拉娜好奇，“都有谁？”
“跟钮钴禄妃争皇后之位的佟佳氏，郭络罗家的大格格，赫舍里赉山的女儿赫舍里氏，还有一个博尔济吉特氏”说到这，李佳青玉看了旁边珠拉嬷嬷一眼，“听说这位是悼妃娘娘的亲侄女。”
珠拉嬷嬷点头，这个她也听说了，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为了把女儿送进宫，还特意派人进宫见了太皇太后娘娘。
“还有一位那拉氏听说长的也特别好。”麦穗补充。
“又一个那拉氏？”这宫里姓那拉的人可真多。
珠拉嬷嬷轻笑，“毕竟那拉氏分叶赫、乌拉、辉发、哈达好几个部族，人数多一些也正常。”
这个她还真不太了解，“那延禧宫的那拉庶妃是哪一部的？”佛拉娜好奇。
“延禧宫那拉庶妃是叶赫那拉部的。”
珠拉嬷嬷见佛拉娜对这个感兴趣，便从清太祖努尔哈赤讲起，把努尔哈赤、皇太极、顺治、康熙这几代后宫里那拉氏的情况都大概跟佛拉娜讲了讲。
比如清太祖努尔哈赤，他的后宫里就集齐了那拉氏四个部族中的三个，孝慈高皇后孟古哲哲是叶赫那拉氏的，生了多尔衮的阿巴亥大妃是乌拉那拉氏的，另外努尔哈赤还有个侧妃是哈达那拉氏的。
清太宗皇太极虽然跟蒙古结盟的原因，娶了很多姓博尔济吉特氏的，可后宫也不乏乌拉那拉及叶赫那拉的妃子，比如给皇太极生了长子豪格的继妃就是乌拉那拉氏。
清初几代帝王里，可能也就顺治皇帝后宫没有那拉氏的身影。这个一方面是因为当时顺治后宫高位被蒙古贵女占据，另一方面也是顺治活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佛拉娜点头，表示见识大涨。
说完那拉氏，佛拉娜又问了问其他几位受到大家重点关注的秀女的情况，比如历史上很得康熙宠爱的宜妃郭络罗氏。“郭络罗氏真的长的很美？”
“大家都这么说，那应该不差，不过具体的，还得等秀女进宫了才能知道。”
佛拉娜点头，心里便也期盼着大挑的到来。
很快，时间就到了二月，秀女大挑开始。
这次秀女大挑，虽然涉及到钮钴禄氏跟佟佳氏的皇后之位之争，康熙依然把大挑一事交给了钮钴禄妃主持，延禧宫那拉氏跟永寿宫的董氏辅佐。
“董氏辅佐？凭啥？”消息传到永寿宫，自认比董氏身份尊贵的李氏在永寿宫气的摔杯掼盏。
伺候的宫人吓的瑟瑟发抖。
大宫女见不成个样子，赶紧挥挥手让其他人先退下去，然后才小声劝道，“小主，您就先忍忍吧，想想王佳庶妃……”王佳庶妃前儿才因为犯错被家人接回去呢，咱多少消停点。
王佳氏？
听大宫女提起王佳氏，李氏神情一顿，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王佳氏，她现在在宫外怎么样？”
“不怎么好。”其实想想也能想到，王佳家儿郎在前线拼死拼活赚军功，就想着一朝改命。结果就因为王佳氏一个人，所有人几年的努力功亏一篑，甚至这个影响还有可能影响到他们的下一代，王佳氏回去能落个好就怪了。王佳家那些人不直接弄死她，都是仁慈。
听说当初王佳氏的祖母进宫见太皇太后，刚出宫，就吐了一大口血。被王佳氏气的。
“回头你让人给她送点银子吧。”李氏叹口气。虽然王佳氏还在宫里时，两人关系也就那样，可到底相处一场。李氏对王佳氏还是有几分同情的。不过内心里，她其实不觉得王佳氏对佛拉娜动手有什么错，只能说，王佳氏选错了时机与对象。
大宫女点头。顿了顿才又道，“家里的意思，小主以后做事要深思熟虑……”能不能给娘家长脸且先不说，反正谁都不想步王佳家的后尘。
“行了，我知道了，在万岁爷大封之前，我不会再做什么的。”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再说想收拾谁，等大封结束，她成了一宫主位再动手，不是更方便？她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这段时间，你先打听打听那些秀女，尤其那几个长的好的。”
第45章 大封
后宫里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一批新进宫的秀女。
与此同时，正在宫里参加阅选的秀女其实也在好奇的打量着这座紫禁城。
一轮结束，再次进宫等待二轮阅选的秀女们在等待区三三两两凑一起聊天。
“妹妹，你说这次我们能入选吗？”郭络罗家庶出大格格，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有些紧张的道。
“应该能吧？”郭络罗二格格点头。
她们姐妹俩长的都好，而且，这次平三藩之乱，她们郭络罗氏族人在前线战场上表现很亮眼，可以说是战功赫赫。
听她们阿玛的意思，这次她们姐妹俩至少能留一个在宫里，说不定万岁爷为了恩赏她们郭络罗家，还会给她们姐妹一个不错的位份。
“那就好。”郭络罗大格格想得不多，只要能进宫她就开心。
郭络罗二格格想的就有点多了。尤其是见在场不少人都长的很美很漂亮的时候。“都说宫里美人多，果真如此，看来进宫之后想要得宠还得想想其他办法。郭络罗二格格小声嘀咕。
“妹妹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说她们长的都很漂亮。”尤其是那个监生常素保的女儿那拉氏。这样的容貌一进宫肯定会成万岁爷的新宠。
再加上这次必然会进宫的佟佳氏、博尔济吉特氏，郭络罗二格格想着进宫之前阿玛找自己说的‘努力升位分、振兴家族’的话，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有点大。
好在她素来是个乐观自信的性子，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加入了旁边几个秀女的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等我们这一批秀女选秀结束，万岁爷就会大封后宫。”
“听说了。”不过她有点不懂，所以这个意思是“我们选秀结束就会有位份吗？”
“应该是的吧？要是我能选上就好了。”说不定能直接封个一宫主位。秀女们满心幻想。
可惜事实很快就让她们认清了现实。
这次选秀，虽然声势浩大，秀女中身份高的也确实不少，可是最后中选的其实并没有之前她们预想的那么多。
除了之前就名声大噪的佟佳氏、郭络罗氏、那拉氏、赫舍里氏、博尔济吉特氏，就只多了一个郭络罗氏的亲姐姐大郭络罗氏，以及一个姓马、一个姓尹的秀女。
接下来就是让人期待已久的皇后之位揭晓以及康熙大封后宫。
为了表示郑重，康熙还特意让钮祜禄氏组了个局，把新人老人都叫到翊坤宫，这才带着人去宣读圣旨。
如佛拉娜预想的那般，最后皇后花落钮祜禄家。佟佳氏那边只封了个贵妃，入住承乾宫正殿。
“啊啊啊，一宫主位呢？你倒是往下读啊。”所有人
眼巴巴看着梁九功，心里呐喊。
结果梁九功读完钮祜禄氏封后，佟佳氏封贵妃的圣旨，又从旁边拿出来一张封妃圣旨。
这下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
哪怕明知道那上面百分之九十不可能是自己，佛拉娜的心跳依然忍不住快了几分。
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佛拉娜甚至能听到一些人因为太过紧张而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好在，这种感觉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梁九功很快就揭晓了答案，这个被封妃的是科尔沁亲王和塔之女博尔济吉特氏。
佛拉娜虽然有些失望，却又觉得博尔济吉特氏封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家身份确实高，她们根本没的比。
只希望这份一宫之主的名单里能有我一个。佛拉娜攥着帕子临时拜佛脚，心里把这片土地上，她能想到的所有神仙都拜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各路神仙真的听到了佛拉娜的许愿。她竟然真的在一宫之主的封妃圣旨里听到了‘戴佳’两个字。
不仅如此，她这个‘戴佳’，还只排在李氏之后，压过了膝下两子一女堪称康熙后宫生子第一人的马佳氏，以及现在康熙实际的长子保清的生母延禧宫那拉氏，得了个‘成’的封号。
跟着佛拉娜过来的李佳青玉听到佛拉娜封嫔，而且还是靠前的嫔位第二人，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佛拉娜其实也有点晕晕的，只是她咬着唇死命忍住了。
“戴佳妹妹，不对，应该叫姐姐了，恭喜戴佳姐姐……”万琉哈氏真心祝贺。
“谢谢，也祝妹妹下一回能心想事成。”这次康熙只封了一后两妃七嫔，万琉哈氏啥也没捞着。佛拉娜也只能预祝对方下次能如愿。
“那妹妹就借姐姐吉言了。”万琉哈氏轻笑。因为早有预料，所以心里虽然略有些失落，倒也没太多想法。
在场的大多数人心态其实也都跟万琉哈氏差不多，除了张氏、兆佳氏、长春宫那拉氏几个膝下有子女，本来抱着挺大希望最后却什么都没捞着的。
“凭什么？！”梁九功圣旨全部宣读完，长春宫那拉氏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直接气哭了，“都有安嫔、成嫔、端嫔、惠嫔、荣嫔、僖嫔、宜嫔七个了，怎么就不能多我一个？呜呜……”
“小主……”那拉氏这怨怼的话一出口，身边的宫人吓的脸都白了。
万琉哈氏更是第一时间捂住了那拉氏的嘴。佛拉娜也出手拉了那拉氏一下。
康熙注意到这边动静，但是可能是大喜的日子不想因为某个人坏了心情，所以只瞟了这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大封圣旨宣读结束，下一步就是搬宫。
佛拉娜赶着回去搬家，也没留下跟其他人多寒暄，看了长春宫那拉氏一眼，拍了拍万琉哈氏就带着李佳青玉回去了。刚进乾西头所大门。
“奴才/奴婢见过主子娘娘，恭喜主子娘娘。”
钱太监、珠拉嬷嬷直接带着所有乾西头所的宫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乾西头所门口，笑着朝佛拉娜行礼。
佛拉娜吓一跳，不过反应过来，又有点开心，“好了，都起吧。今天乾西头所上下每个人赏三个月月钱，钱太监跟珠拉嬷嬷你们几个每个人赏半年月钱。”
“谢主子娘娘赏。”这次，大家伙喊的更大声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佛拉娜笑着摆手，让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这才带着钱太监、珠拉嬷嬷她们往里走。
不过这次她去的不是后殿，而是乾西头所的正殿。
进了正殿，见到里面宽宽敞敞，而且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差搬东西进去的三大间，佛拉娜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麦穗、李佳青玉几个对视一眼，笑着再次朝佛拉娜行了一礼，“奴婢/奴才/老奴，参见主子娘娘，恭喜主子娘娘，贺喜主子娘娘。”
“同喜同喜，我也恭喜你们荣升主位娘娘身边心腹。”佛拉娜轻笑。
“哈哈……”闻言，李佳青玉跟麦穗、珠拉嬷嬷几个对视一眼，也都笑起来。
笑完，佛拉娜开始安排正事，“嬷嬷带着麦穗、青玉安排人收拾，咱们今儿就搬过来住。钱太监，你出去打听打听其他人都安排哪儿了？”刚刚在翊坤宫那边太激动了，她都没听清其他人的情况。
“嗻”钱太监笑着出去办事。
剩下的珠拉嬷嬷、李佳青玉她们几个指挥着宫人开始打扫收拾东西。
人多力量大，佛拉娜原以为要收拾许久，没想到两个时辰都不到，正殿就都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也都已经重新放到了正殿这边该放的地方。
佛拉娜很满意，珠拉嬷嬷却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家底薄。
“没事，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这不，送赏赐的不就来了？”看到人捧着东西进来，佛拉娜笑着努努嘴。
麦穗几个转头看到这一幕，也都笑了。
*
“外面是什么声音？”昨天太兴奋没怎么休息好，今天佛拉娜收了内务府送过来的赏赐，觉得有点累，就小憩了一会儿。
“主子醒了？”麦穗听到动静，过来服侍佛拉娜起身。“外面是宫人往咸福宫、储秀宫搬东西呢，有点吵。”
佛拉娜点头，“钱太监回来了吗？打听清楚其他人都安排到哪儿了吗？”
“回来了，主子等等，奴婢这就去叫他。”麦穗服侍佛拉娜换了身衣服，又给佛拉娜倒了杯茶，这才转身出去叫人。
钱太监估摸着回来后就在外面候着，听到麦穗叫立马就进来了。
简单一礼后，就开始给佛拉娜说打听到的消息。首先就是各人的住处。
“皇后娘娘入住坤宁宫，佟佳贵妃入住承乾宫正殿，博尔济吉特妃入住永寿宫正殿，安嫔入住翊坤宫正殿，端嫔入住咸福宫正殿，惠嫔入住延禧宫正殿，荣嫔入住钟粹宫正殿，僖嫔入住储秀宫正殿，宜嫔入住启祥宫正殿。”
这是嫔位以上的，现在宫里人少，只要是一宫主位都捞到了一个正殿住。
剩下的那拉氏、大郭络罗氏、马氏、尹氏几个，“大郭络罗氏跟着宜嫔住进了启祥宫侧殿，马庶妃分配到了翊坤宫西侧殿，尹庶妃分配到了储秀宫，那拉氏分去了永寿宫。”
佛拉娜：“这下西六宫热闹了。”这么多人。
第46章 封嫔后续
“可不？”钱太监轻笑，“主子刚刚歇下了不知道，就刚刚，咸福宫跟储秀宫两边搬东西的宫人就已经闹了一回了。”
“啊？因为啥啊？”
“因为端嫔娘娘东西太多，宫人们搬的时候，把宫道给堵上了。”储秀宫那边当然不愿意，于是就吵起来了。
佛拉娜好奇，“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后来？后来有人把这事报给了端嫔跟僖嫔两位娘娘，两位娘们身边的大宫女专门去把人训了一顿。”
哈？“敢情这事，之前端嫔僖嫔都不知道？那这些奴才胆子也太大了。”说到这顿了下，佛拉娜立马由人推己，“咱们乾西头所没这种仗势在外面随便欺人的吧？”
钱太监连连摇头，“主子您放心，那些个臭小子绝对不敢，要是他们敢在外面随便欺负人，奴才铁定把他们腿打折。”
佛拉娜放下手里的茶碗，起身走到外面，看着经过大半年养护，终于不再看上去萧索荒凉的园子摇头，“腿打不打折，那是后话。并不能抵消他们欺负别人时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也不能弥补别人因为他们的欺负人的行为对我们整个乾西头所的坏印象，甚至恨意，所以这种事情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杜绝。如有发现，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直接让人交给慎刑司处理，但是对你……”
佛拉娜转头看向钱太监，给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钱太监心头一跳，下意识道，“主子放心，奴才保证这事绝不会发生。”
佛拉娜点头，“希望如此。这两天，你跟珠拉嬷嬷就给底下人多说说。还有，把乾西头所的人再仔仔细细查一遍。”
之前她住后殿，名不正言不顺的，前殿一些人她也不好管。
现在不同了，以后这些人，名义上都是她的人，万一
里面有个探子什么的，回头再给她惹出点什么事来，那她得多堵心？所以人她一定得先查查。
说完这些，佛拉娜觉得有点饿了，让人送吃的来，饭菜上桌，佛拉娜又想起了卓克陀达跟她师父李大厨。“今天膳房那边有人过来吗？”
“有，未时末的时候有人来找青玉……”具体说了什么，麦穗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说过来乾西头所的事。
佛拉娜颔首，“待会你让青玉过来下”她问问具体情况。
麦穗应下，笑着继续服侍佛拉娜用膳，等佛拉娜用完膳，麦穗才凑到佛拉娜跟前有些激动的小声道。“大爷二爷他们得知主子封嫔，很是欢喜，托人给主子送了信来。”
“真的？！”佛拉娜眼睛刷一下就亮了。
“真的，您看。”麦穗把藏在身上的信取出来给佛拉娜看。
佛拉娜迫不及待打开，里面还真是她大哥二哥给她写的信。看到信上熟悉的字，看着信里大哥二哥各种为她开心的话，佛拉娜没忍住潸然泪下。眼泪啪嗒啪嗒落了许久，佛拉娜才抹了把脸，有些哽咽的问，“二哥不是一直在城外军营里吗？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麦穗摇头，她也是刚知道额尔赫回来了，“许是因为二爷在军营里表现好？”
“表现好就让他看个大门？”佛拉娜好笑，眼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我看是他吃不了苦，叫人给踢出来了。人家看他是万岁爷亲自开口送过去的，又不好直接说不要，才把他弄去看大门去了。”
麦穗笑，“奴婢觉得看大门也挺好，其他人想给万岁爷看大门，还找不着门路呢”反正在麦穗看来，额尔赫给康熙看大门，比那些上战场喊打喊杀挣军功的强多了。
佛拉娜笑着颔首，这倒是，“这下额娘、阿玛应该也放心了。”
之前她二哥额尔赫被扔去军营，她额娘虽然没直接说，可字里行间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现在南边、西边都还在打仗，她额娘生怕额尔赫上战场。
麦穗附和点头，确实应该放心了，不过不仅是为二爷，还有她们家主子。之前太太一直担心主子地位低，在宫里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现在主子成了一宫主位，不出意外，一辈子衣食富足是没问题了，麦穗都能想象的出家里太太得知消息后笑的模样。
戴佳家这边，得知佛拉娜被封了嫔，富察氏也确实是高兴坏了。
一整天，富察氏那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两个儿媳妇完颜氏、乌雅氏也都很是欢喜。尤其乌雅氏，前些日子回娘家，家里还给她敲边鼓，让她多跟老宅那边亲近亲近，看看能不能走通噶鲁的路子，给宫里的族姐行些便利。现在好了，婆家这边小姑子先一步封了嫔，她那个还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庶妃，这下，看她那些天天想着让她从婆家扒拉好处的婶子还怎么开口？！
“老大，老二媳妇，你们快来……”乌雅氏心里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富察氏乐呵呵的朝两人招手。
完颜氏、乌雅氏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听话上前，“额娘？”
富察氏笑着给两人介绍，“这是咱们参领第二佐领瓜尔佳大人家的太太。”完了又给瓜尔佳家的太太介绍，“这是我两个儿媳妇。”
“好，好，富察太太好福气……”女儿在宫里成了嫔，两个儿媳妇看着也是能干、孝顺，一看就是能拿得起事儿的，这戴佳家还真是起来了。瓜尔佳家的太太瞧着心下暗叹，面上却更热情了几分。
旁边富察氏大嫂完颜氏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朝旁边儿媳妇眨了眨眼，脸上直接乐成了一朵花。
噶鲁媳妇知道自家婆婆之前因为包衣出身，被这位出身大族的瓜尔佳太太轻视过，这是觉得‘大仇’得报高兴呢，也跟着笑。
笑完，噶鲁媳妇凑到她婆婆完颜氏跟前小声道，“额娘，妹妹如今升了位份，咱们家是不是也要有点表示？”
她听说其他得了嫔位的人家，都在托关系往宫里送银子。
当然啦，没人会弄的这么大张旗鼓、天下皆知，但是谁让噶鲁是内务府总管呢，这种事一家两家还好，人一多，想要瞒过他，根本不可能。
完颜氏颔首，“这是当然的。”
佛拉娜封嫔，那是对她们戴佳氏阖族都有好处的大喜事，族里当然也要有所表示。“不过这些不用我们操心，他们男人商量好了，会让噶鲁给佛拉娜送过去的。”
“要是能见娘娘一面就好了，瑚图灵阿今天还问起她堂姑姑呢。”虽然只是隔房的姑嫂，可佛拉娜性子好，没进宫之前跟噶鲁媳妇关系处的还是挺不错的，瑚图灵阿也很喜欢佛拉娜。
完颜氏摇头，这个自打佛拉娜进宫，其实就很难了。就算三节两寿的时候，宫里允许佛拉娜见家人，那也只会允许富察氏进宫，顶了天带上佛拉娜两个嫂子，她们这种隔房的是没机会跟着进宫的。
“下一届选秀，瑚图灵阿就到年纪了，兴许到时候能进宫见她堂姑姑一面。”
“时间过得真快。”遥想她刚刚嫁进戴佳家那会儿，佛拉娜还是个不到她腰高的小格格呢，一转眼，她自己的女儿都快要进宫选秀了。
“是啊”完颜氏同样感慨，只是她感慨的是自打佛拉娜出生，她们戴佳家就像突然打开了什么幸运开关一样。
晚间，等噶鲁回来，完颜氏把噶鲁叫到跟前说起这事，对噶鲁千叮万嘱，“佛拉娜是咱们戴佳家的宝贝，不管你们做什么，切记，一定要护好她。”
噶鲁：“额娘就放心吧，我知道的。”不管是为了佛拉娜带给他们家莫名其妙的好运，还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爱护，他都会尽全力护好佛拉娜的。那可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唯一妹妹。
完颜氏、博敦闻言两口子点头。
卸甲胡同这边，富察氏、戴佳卓奇送走来道喜的客人，也在对两个儿子儿媳耳提面命。
“虽然现在佛拉娜封了嫔主子，日子比之前好过些了。可宫里的惊险，你们也都知道。其他的不说，就之前王佳家那位给佛拉娜下毒那事，多惊险？！若不是你们妹妹机灵……”
想到这个，富察氏到现在都还后怕。“我们一大家子在外面，做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她一个人在宫里，遇到个什么事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咱们在外面不能给佛拉娜争脸面，也千万不能给她添麻烦。”
卓恩巴雅尔、额尔赫对视一眼点头，“阿玛、额娘放心，我们知道的。”
富察氏颔首，看了二儿媳乌雅氏一眼，有心单独叮嘱两句，想到这个儿媳妇嫁过来之后的表现又闭了嘴。
算了，都还没发生的事，她现在就说倒显得她这个婆婆不信任乌雅氏似的，这事还是让老二私底下提醒乌雅氏吧。
这么想着，富察氏挥挥手，直接让两对小夫妻各自回房去了。
“额娘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乌雅氏转头看向额尔赫。她不傻，富察氏刚刚的眼神很明显。
额尔赫点头，刚刚他额娘的犹豫，他也看到了，“应该是为了你娘家那位乌雅庶妃的事。”
“为了我族姐？”乌雅氏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额娘是怕我娘家那边让我请娘娘出手帮我族姐？”
额尔赫颔首。毕竟之前还没大封的时候，乌雅家那边就有这个意思，只是那时候对方看上的是任内务府总管的大堂兄。
“那后面额娘怎么又没开口？”
额尔赫想想轻笑，“许是额娘觉得你没有那么糊涂不分里外？”
第47章 第一次请安
大封的喧嚣总算归于沉寂，佛拉娜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来了，以后想吃啥吃啥，整个乾西头所任她闲逛。结果只欢乐了两天，就收到了以后逢五逢十要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通知。
其他人什么反应佛拉娜不知道，她反正是晴天霹雳。
早上去书阁上课，字被嬷嬷夸的那点好心情瞬间就没了，整个人直接蔫了。“怎么还要去请安啊？之前不都没有请安的吗？”
珠拉嬷嬷：“之前宫里没有正经的主子娘娘，很多规矩都从简了。”现在宫里又有了皇后，很多东西肯定要重新提起来。钮祜禄皇后把请安时间定为逢五逢十，而不是每天都去，其实已经算是很仁慈了。“赫舍里皇后刚进宫那会儿，后宫各位主子每天都要去坤宁宫请安，后来赫舍里皇后怀了承祜阿哥才改了规矩。”
这么惨？！佛拉娜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是那样她要怎么活。
麦穗安慰，“也就半个时辰而已，很快就结束了。”
“怎么可能？！”三个女人一台戏，到时候那么多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聚一起，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再拌个嘴，佛拉娜是真的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更不想时时刻刻浑身上下雷达全开跟人勾心斗角。
“要不，我装病吧？”装病就不用去了吧？佛拉娜负隅顽抗。
珠拉嬷嬷无奈，“可是装病只能装一次两次，主子总不能一直装病吧？再说这是钮钴禄妃成为皇后之后第一次请安，主子这时候装病，太显眼了。”会给人留下口舌不说，还容易得罪人。
所以还是要去呗。佛拉娜叹气。
珠拉嬷嬷点头，“不仅要去，主子这次去还要好好看看各宫的各位主子，尽量弄清楚她们的性子嗜好，这样主子以后跟她们相处才能游刃有余。”
佛拉娜：……更加生无可恋了。
珠拉嬷嬷好笑的给佛拉娜递了一杯红枣茶，笑道，“当然啦，一开始，如果主子不想说话，除了必要的，可以不开口。”打探各宫主子性情这事，也可以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来。
佛拉娜叹口气，“我到时候看着办吧。”也许没她想的那么可怕。
时间很快来到康熙十六年三月初五。
为了这第一次请安，佛拉娜一大早起来，就被麦穗、李佳青玉几个拉到镜子前去梳妆打扮。
跟上次除夕家宴一样，一步一步流程很繁琐，不过效果也很惊人。
反正一番拾掇之后，佛拉娜瞧着比之前清水芙蓉的时候，明艳了好几个度。
再换上一身符合身份的淡紫色旗装，戴上旗头，穿上花盆底，整个人身高、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主子真美。”每次佛拉娜认真打扮，李佳青玉都要忍不住夸上这么一句。
佛拉娜笑着调侃，“平时就不美了？”
“平时当然也美，但是美的没有这么明艳。现在的主子出去肯定可以艳压群芳。”什么卫氏，那拉氏，郭络罗氏，乌雅氏，全都没她家主子美。
“你那是自家人滤镜。”佛拉娜笑着摆手，“要说这宫里的女人谁长的最美，新人没进宫之前绝对是卫庶妃。”那是她一个女人见了都要沉迷的美貌。“现在嘛，还得再加上永寿宫那拉庶妃跟启祥宫的宜嫔。”
李佳青玉附和点头，这三个确实都很美。可能也是因为知道彼此的美貌，“奴婢听说永寿宫那位那拉庶妃跟启祥宫的大郭络罗庶妃有点不太对付。”
“？？才刚进宫就闹上了？”佛拉娜有点不敢置信。
“还不止这呢。”她们家主子这几天按部就班专注做自己的事情，没怎么关注外面不知道，外面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只皇后娘娘跟佟佳贵妃就交手好几回了。”
李佳青玉一边说，一边绕着佛拉娜转了圈，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没收拾好的。确认都没问题，李佳青玉这才重新上前，从麦穗手里接过佛拉娜的手，扶着佛拉娜往外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们得赶紧出门了。
“皇后娘娘跟佟佳贵妃？”佛拉娜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又觉得这俩交手好像也不是很难理解。
毕竟两家之前就为了皇后之位在宫外闹的不可开交，互相拉对方下水的事儿都没少干。听说朝堂上有一段时间，今天佟家门人参钮钴禄氏，明天钮钴禄氏参佟家人。
现在两边虽然暂时性胜负已分，可佟佳氏看着抢了自己皇后之位的钮钴禄氏，又怎么可能甘心臣服？
也不知道待会请安，这两人会不会闹起来。
这么一想，佛拉娜突然对接下来的请安有些期待了起来。
没办法，人都有八卦心理，尤其与己无关的时候。
“成嫔姐姐……”
从乾西头所到坤宁宫不远，可是要经过乾西头所跟御花园之间的小门，再从御花园里绕一圈，经过养性斋跟坤宁宫之间的两道小门进入坤宁宫西侧的宫道，最后再由坤宁宫西侧的端则门与隆福门之间的增瑞门进入坤宁宫西暖阁。佛拉娜她们今天请安的地方就安排在西暖阁。
佛拉娜扶着李佳青玉，刚从小门跨出来进入坤宁宫西侧的宫道，一道清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佛拉娜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见一俏丽的宫装丽人正从储秀宫边上的小门出来。
“僖嫔妹妹”
储秀宫只住着僖嫔跟尹氏两人，看面前丽人的衣着打扮，佛拉娜很容易就猜出了对方身份。
接着看到跟在僖嫔身后，正屈膝朝她行礼的尹氏，佛拉娜又朝尹氏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成嫔姐姐一起？”初来乍到，又是第一次请安，僖嫔心里有点没谱，好不容易看到个身份相当的，下意识开口。
“好啊。”佛拉娜颔首，反正本来两人也同路。
“姐姐知道请安一般都有什么内容吗？”僖嫔站着等了会佛拉娜，等佛拉娜到跟前了，凑上来打听。
佛拉娜抱歉摇头，“虽然我比妹妹早进宫半年，可也是第一次过来坤宁宫请安”所以很遗憾，她也无可奉告。
僖嫔：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位严格来说，其实也算是半个新人，听储秀宫的人说，还是个连侍寝都没有过的新人。
僖嫔歉意朝佛拉娜看了眼，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见对面呼啦啦突然过来一群人。
说是一群真的一点都不过分，佛拉娜不经意间数了数，最起码有将近二十个人。
这是西六宫其他几宫的人全凑一起了吧？
佛拉娜下意识放慢了几分脚步，想着等这些人进了增瑞门再跟着进去。
结果对方看到她们，走到增瑞门前，直接停住了。
“成嫔妹妹不一起吗？”开口的是嫔位第一人李氏。
佛拉娜笑着道，“你们人多，本来想等你们先进去来着。见过博尔济吉特妃”礼不可废，回完李氏话，佛拉娜屈膝朝李氏旁边的博尔济吉特氏行礼。
博尔济吉特氏点头，说了句“一起走吧。”就率先迈步跨过了增瑞门。
佛拉娜闻言便也不再客气，跟在李氏后面走了进去。
这是佛拉娜进宫这么久，第一次踏进坤宁宫。
“怎么样？是不是比我们住的地儿宽敞多了？”李氏歪头看了佛拉娜一眼，笑着道。
佛拉娜颔首，确实宽敞多了，毕竟面阔九间呢。肯定不是她的乾西头所能比的。
但是要说住的舒服，佛拉娜私以为还是她自己那儿更舒服些。
坤宁宫这儿除了是皇后住的地方，还是大清重要的祭祀场所。每逢大日子，西暖阁这边都要举行盛大的萨满祭祀活动。彼时各种喧闹是避免不了的。
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就算本来身体挺好，时间长了，佛拉娜觉得也会变精神衰弱。
甚至，佛拉娜都怀疑，历史上康熙唯二住过坤宁宫的两位皇后赫舍里氏跟钮钴禄氏，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祭祀活动，一直休息不好，最后身体才垮掉的。
“贵妃娘娘到了。”
佛拉娜她们进西暖阁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住在东六宫的佟佳贵妃等人也到了。
自此，除了皇后娘娘，康熙后宫所有嫔妃全部到齐。
乌泱泱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人，把西暖阁塞的满满的。
到处都是小声叨叨的声音，佛拉娜身处其中，只觉耳边嗡嗡作响。
直到有人报‘皇后娘
娘到‘，周遭才慢慢安静下来。
“嫔妾/婢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佛拉娜随大流行礼。
礼毕，一群人按照品阶落座。
佛拉娜因为在嫔位里排第二，竟也赚了个靠前的位置。
钮钴禄氏在上首坐下，看了佛拉娜等人一眼，接了旁边宫人递过来的茶，呷了两口，笑着道，“今儿是第一回，人来的挺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妹妹们都认识认识，免得回头再出现前儿郭络罗庶妃跟永寿宫那拉庶妃那般，迎面撞上彼此还不认识的事……”
第48章 第一次请安2……
彼此撞上还不认识？真不认识还是假不认识啊？
这宫里就这么多人，你要是新人撞上老人不认识，佛拉娜还能理解，两个新人，而且还是打从进宫就名声在外的两个新人，说互相不认识？这就有点假了。
其他人也大都跟佛拉娜的想法差不多。因此一时之间大家看向永寿宫那拉氏跟启祥宫大郭络罗氏的目光都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更有甚者，直接就开始小声跟旁边人嘀咕起来。
大郭络罗氏见状，下意识就想站出来解释，被宜嫔一个眼神制止了。
永寿宫那拉氏低垂着眉眼，也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描越黑的，不解释，过几天大家也就忘了。站出来解释反而给人增添更多的谈资。再说，这事本来也没啥可解释的，她们确实是认识故意装不认识。
见两人都没反应，没戏可看，众人遗憾的收回目光。
钮祜禄皇后似是没发现众人的动作，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笑着继续道，“这第二件事，保清阿哥的生辰还有几天就到了。我跟万岁爷提了一嘴。万岁爷的意思，保清阿哥前面几年都不在宫里，这是保清阿哥回宫后过的第一个生辰，还是要郑重些。惠嫔你回头看看是在延禧宫设个宴，姐妹们一起热热闹闹给保清阿哥庆祝一下，还是如何，你自己拿个主意，这两天告诉我。”
“是，嫔妾替保清谢娘娘跟万岁爷惦记。”惠嫔有些激动的起身朝钮祜禄氏行礼道谢。眼瞅着保清生辰一天天近了，万岁爷一直没什么动静，她还以为保清这个生辰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了呢？！还好娘娘、万岁爷还记着。
佛拉娜：保清阿哥生辰快到了？！这么快？那那她之前答应送保清的船……佛拉娜想到这，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李佳青玉。
李佳青玉跟佛拉娜还是挺默契的，看到佛拉娜转头，就知道佛拉娜想问的是什么，朝佛拉娜轻轻点了点头。
主子之前交代的船模型，内务府那边匠人前几天已经做好送过来了。不仅做好了，听说好像还多做了一个，送去了乾清宫。
做好了就好，佛拉娜松了口气轻轻点头，耳边却传来一声轻嗤。
佛拉娜下意识寻声看过去。是佟佳贵妃。
佟佳贵妃这是要跟钮钴禄皇后对上了？！
包括佛拉娜在内，所有人目光都在钮钴禄皇后跟佟佳贵妃之间来回转。
大家都以为钮钴禄皇后会呵斥佟佳贵妃，至少说点什么，结果钮祜禄皇后只当没听到，很平静的说了今天的第三件事——五月康熙的寿辰。
作为后宫的一员，她们这些嫔妃都需要给康熙准备生辰礼。
说到这个礼，佛拉娜其实还有点郁闷，因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上次她送的节礼，康熙跟太皇太后、皇太后看了没有？对她除夕家宴送的那些画到底满不满意？
佛拉娜还挺想知道她们反应的。因为这关系到今年康熙过寿，她还能不能继续送画？
如果能送，当然最好，这个她已经画熟了，而且这两个月也一直没停过练习，水平比之前更好了，画一幅不费多少功夫。
如果不行，准备别的，那她就得出点血了。之前她是庶妃，还能送点自己做的针线，现在成了嫔，只送针线根本拿不出手。
佛拉娜叹气，第一次尝到了高位的烦恼。
“成嫔姐姐也在发愁万寿节的节礼吧？”
僖嫔的位置刚好在佛拉娜旁边，注意到佛拉娜的状态，凑上来小声问。
佛拉娜颔首，“僖嫔妹妹也早点准备起来吧。”
“准备什么？姐姐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僖嫔第一次准备，心里没谱啊。
佛拉娜摇头，她自己都很苦恼呢？哪里能给别人建议？
好吧，僖嫔没能从佛拉娜这得到有价值的答案，正失望。
上首的钮钴禄皇后注意到新人的疑问，贴心的给了她们几个方向，“针线好的可以准备些针线，字写的好的可以抄经，当然如果你拿得出来，也可以寻些其他好东西。”
这话一出，下面自然又是感激声一片。佟佳贵妃再次轻嗤，“收买人心。”这些回去随便问问，谁不知道？
“娘娘……”跟在佟佳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寒梅无奈扯了扯佟佳贵妃后衣襟。这一点在座有心的都能看出来，可是您别说出来啊。
收到贴身宫女提醒，佟佳贵妃半晌没吱声，想着算了。可这些人感激的话像是没完没了，佟佳贵妃实在没忍住，有些不耐烦的道，“皇后娘娘还有其他事儿吗？若是没事，我还想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个安。”
钮钴禄皇后笑，“巧了，本宫也正有此意。既然佟佳贵妃等不及了，那就庶妃先告退吧，嫔位及其以上的几位妹妹留下待会跟本宫一起去慈宁宫给老祖宗请个安，也让老祖宗认认脸。”
“是”乌雅氏虽然有些憋屈自己不能去慈宁宫请安，却还是跟兆佳氏、卫氏等人对视一眼，行礼先退下了。
庶妃小主们退下后，佟佳贵妃直接起身，钮钴禄皇后却没动，“现在只有各位妹妹在，我再说两件事。”
佟佳贵妃气的牙痒痒，“你故意的……”
钮钴禄皇后看了佟佳贵妃一眼，气定神闲摇头，“佟佳妹妹太心急了而已。”
说完也不再开口，就这么等着佟佳贵妃坐回去。
佟佳贵妃却站着不动。一时间，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佛拉娜只觉得时间就像停滞了般，她连喘气都放轻了很多。
过了度秒如年的几息，坐在佛拉娜身边的博尔济吉特妃看了眼二人开口，“姑祖母她老人家这会儿应该还在佛堂。”
“那咱们去的太早反而扰了老祖宗，贵妃娘娘不妨坐下再等等？”宜嫔忙开口。
佟佳贵妃总算是稍稍得了个下来的台阶，不情不愿的又坐下了。
钮钴禄皇后看着佟佳贵妃眼里闪过几分讥诮，而后快速收回目光继续开口，“在座的都是一宫主位，除了戴佳妹妹住在乾西头所那边，宫里没有安排其他低位庶妃，其他各位妹妹宫里都有低位庶妃。
这几天宫里发生的一些事，想来诸位妹妹也都听说了。本宫希望各位妹妹都能尽到自己主位的责任，管好自己的人……“以后如果各宫再出事，她第一个问的肯定是各宫主位。
僖嫔闻言有点为难，“娘娘，要是说了，人家不听怎么办？我们能惩戒吗？”
“可以略施惩戒，但是不得无故惩戒，更不可惩戒太过。”
僖嫔连连摆手，“这个肯定不会。”
安嫔李氏挑眉，“僖嫔宫里的尹氏不听话？”
佛拉娜也有些好奇。
“那倒也没有，就是问问而已。”
呵，没有就怪了。反正李氏是不相信的。不过人家不愿意说，那也没办法。看来后面想听八卦，还得多关注关注储秀宫。李氏心道。
其他人也都若有所思。
钮钴禄皇后，“再一个就是刚刚说的万岁爷的万寿节礼。本宫知道有的妹妹是刚进宫，手上没什么积蓄，不过作为一宫主位，节礼一定不能太寒酸。”
毕竟万寿节晚宴的时候，节礼单子是要由太监念出来的，太寒酸了，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她这个皇后面子上也不好看。
佛拉娜有些迟疑开口，“那，娘娘能不能给一份往年的，让我们参考一下？”也让她们心里有个底。
“是啊是啊”僖嫔、宜嫔几个跟着附和。
也不是不行，“回头本宫让人抄录一份，给你们送去。”
“谢娘娘”这可真是太好了，此起彼伏的道谢声再次在房间里响起。
佟佳贵妃见状面上越来越冷，就在她快到受不了时，钮钴禄皇后终于起身站了起来，“好了，事情说完了，我们走吧。”
“是”众人忙起身跟上。
佛拉娜动作稍微慢了些，就落到了最后面。
“荣嫔，你没事吧？”
马佳氏刚出月子没多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从增瑞门出来，走了会儿，就有点撑不住了，脑袋上直接冒了虚汗。
佛拉娜注意到这一点，看看前面已经走的有点远的皇后等人，犹豫开口，“要不要我跟皇后娘娘说一声，你先回去休息？”
荣嫔马佳氏连连摇头，“不用了，多谢成嫔。”
“那，我扶着你一点。”
“多谢/谢成嫔娘娘。”三月感激的看了眼佛拉娜。
佛拉娜摇头。
有佛拉娜帮忙，两人速度总算快了些，赶在一行人到达慈宁宫大门前追上了大部队。
慈宁宫里，皇太后正好也在，两人已经知道了皇后带着嫔位以上宫妃过来请安的事。
太皇太后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开口，“见见也好，正好上次你不是还说戴佳氏那几幅草原画，画的不错，想要再让她给你画几幅吗？等会就可以跟她说。”
皇太后揶揄，“瞧皇额娘这话说的，难道皇额娘就不想要，我看皇额娘也想要的很。”当时看到那些画，可不止她一个掉眼泪。
第49章 第一次请安3……
“那画确实画的很传神。”这么多年画草原的画，太皇太后不知道收了多少，但是能让她看着画，就情不自禁就想到以前还在草原上的日子的，却没几个。
皇太后附和点头，现在她只要想草原了，就会去看看那几幅画。
“主子，皇后娘娘带着各宫主位到了。”苏麻进来禀报。
太皇太后“让她们进来吧。”
皇太后看了眼太皇太后补充，“这么早，估计她们都还没吃东西，让膳房给她们准备些吃的吧？”
苏麻闻言，下意识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知道皇太后虽然这会儿才开口，可东西其实一早就让人准备了，遂也没拒绝，点了点头。
苏麻见状，忙下去安排。
很快，钮钴禄皇后就带着众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佛拉娜跟在后面，正好看到宫人端着热腾腾的糕点、奶茶进来。
一早上，担心出恭不方便，什么都没吃的佛拉娜闻到这股香气，肚子不受控制的发出抗议声。
佛拉娜手放在肚子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好在太皇太后、皇太后并没说什么。不仅如此，皇太后还笑着招呼她过去吃糕点，“来尝尝，这些糕点口味不是特别重，应该符合你们的胃口。”
“嫔妾谢太后娘娘。”说完，佛拉娜转头看了皇后一眼，见对方点头，佛拉娜便也不再客气，乖巧上前从皇太后推荐的糕点里取了一块，低头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佛拉娜饿了，还是慈宁宫的糕点确实好吃，反正佛拉娜觉得味道确实挺好的。吃完一块没忍住，又拿了一块。
“成嫔！”安嫔看不上佛拉娜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又自恃比佛拉娜身份高，在佛拉娜再次伸手时忍不住出声提醒。
“啊？”佛拉娜听到人叫她，下意识抬头，抬头时，嘴里还有食物，腮帮子一股一股的，有点像进食的小松鼠，看的荣嫔、惠嫔几个跟佛拉娜关系还不错的都捂嘴低头笑。
皇太后也觉得可乐，笑着摆手，“没事没事，饿了就吃。你们还有谁要是也饿了，也过来用些。”
皇太后说话用的蒙语，其他人都听不懂，旁边嬷嬷帮着翻译了一下，荣嫔她们才知道皇太后说的什么。然顾忌脸面，除了本就跟皇太后亲近的博尔济吉特妃，并没有其他人再上前来拿糕点。
佛拉娜见状怕热情的皇太后伤心，就又拿了一块，还用蒙语跟皇太后夸糕点的香甜美味。
“成嫔会蒙语？”：
博尔济吉特妃进来后，见皇后、佟佳贵妃都往太皇太后那边凑，就自动自发来了皇太后这边，本意是担心其他人说话皇太后听不懂，想着陪皇太后说说话，不至于让皇太后无聊，没想到这宫里还有人跟她一样蒙语说的这么好。
佛拉娜笑着点头，用蒙语回，“嫔妾进宫之后才跟宫里的嬷嬷学的，说的还不是特别好。”
“已经很好了。”最起码，刚刚看她跟皇太后交流，并没有什么障碍。不像她学了这么久满语、汉语依然只会那么几句。“能说说你是怎么学这么快的吗？”
说到这个，皇太后也挺好奇。两个人两双眼直勾勾盯着佛拉娜。
佛拉娜：“其实也简单，就多说多练而已。嫔妾每天早上都会让珠拉嬷嬷教嫔妾几句蒙语，然后把这几句背下来，下午从书阁那边回来，练完字，会再拉着珠拉嬷嬷用蒙语对话。”每天如此，坚持不懈近一年，才有的如今的成果。
“你真厉害。”博尔济吉特妃毫不吝啬的夸奖。
皇太后附和点头，“确实厉害”，她都嫁进紫禁城二十年了，到现在也只能听得懂一点满语，根本不会说。这孩子只一年不到就会说蒙语了。
佛拉娜笑着朝两人调皮的眨眨眼，“我也觉得我挺厉害的。”
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妃闻言都笑了，声音大的引得正说话的太皇太后、皇后都看了过来。
“说什么呢？说的那么开心？”
博尔济吉特妃：“老祖宗，我们说学说满蒙话呢，成嫔真的特别厉害，不到一年，蒙语就说的这么好了。”
这一点，佛拉娜确实做的很好。太皇太后恍惚记得佛拉娜好像还同时学着满文、汉文？“成嫔，你现在书阁那边的课还继续上着吗？”
“上的”佛拉娜点头。
“那吉布楚和，你要不要也去书阁那边上课？”正经点学，也许吉布楚和学满语、汉语的速度能快点。而且有个伴，以后就算没有她们，吉布楚和在宫里也不会太孤单。
“可以吗？好啊好啊。”博尔济吉特妃连连点头，她正觉得在宫里日子无聊呢。
“那哀家回头跟玄烨说一声。”
博尔济吉特妃高兴点头，佛拉娜也很高兴能有个小伙伴。
可是有些人就不怎么开心了。安嫔那不高兴更是就差直接摆在脸上。
从慈宁宫请了安出来，刚转过来进西六宫，李氏便迫不及待朝钮祜禄皇后开口，“娘娘，不患寡而患不均，成嫔可以去书阁上课，博尔济吉特妃也可以去书阁上课，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我想姐妹们也挺想多学点东西的……”
“别，安嫔自己想学就说自己，不要带上别人。嫔妾还要照顾孩子们，可没那个时间。”
荣嫔今天本就身体不怎么舒服，心里烦的很，还被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直接不给面子的拒绝。
惠嫔也笑着婉拒了。
安嫔自觉被下了面子，脸色立马就不好了，直接对着惠嫔阴阳怪气，“荣嫔妹妹那孩子多，年纪也小，要照顾孩子没时间我理解。保清阿哥过完生辰就要挪去乾西二所了吧？到时候，惠嫔妹妹好像也没什么事？真不去书阁那边学点东西？
惠嫔妹妹别嫌我多事，我可是为了妹妹好。毕竟乾西头所跟乾西二所离的那么近，保清阿哥跟成嫔关系又好，这一来二去的……”
“什么（一来
二去的）/李氏！“惠嫔刚要开口怼人，钮祜禄皇后先一步厉声打断了安嫔，看向李氏的眼神也有些危险。
李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不理解皇后做啥那么看着自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吓的脸都白了。
“娘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嫔妾说成嫔跟保清阿哥亲近只是母子之间的那种亲近，并不是……”李氏还试图解释。
可是钮钴禄皇后根本不听，直接让李氏从明天开始闭宫一个月，然后便先行离开了。
佟佳贵妃看了众人一眼，估计是觉得没意思，也跟着走了。
惠嫔看着李氏轻笑，“有些话，安嫔姐姐以后还是谨慎开口吧。”
佛拉娜之前跟李氏接触不多，对李氏并无多少恶感。可是今天突然被对方针对，佛拉娜也不是个好性儿任人欺负的。
因此惠嫔话落，佛拉娜这个之前在很多人眼里都不爱惹事，甚至不怎么掺和后宫事的一反常态第一个站出来附和，“惠嫔说的是，安嫔姐姐为众嫔之首，说话做事理当给众姐妹做个表率，可安嫔姐姐说话却如此轻率，实在愧对万岁爷对姐姐的厚爱。”
“你……”安嫔没想到，一直表现的很好欺负的佛拉娜第一次亮爪子就这么狠，一下子愣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反驳。
往日里，王佳氏还在时，两个人一起，跟人争执起来，还有个帮她说话的，现在就她一个，安嫔目光逡巡半天，竟然没一个站出来帮她的。
看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李氏又气又怕，正好翊坤宫就在旁边，直接气的跑回翊坤宫去了。
其他人见识到佛拉娜的战斗力，知道她并不是之前她们以为的那等好欺负的，也都纷纷离开。
不多时，刚刚还乌泱泱的一群人，就剩了佛拉娜、荣嫔、惠嫔三个并她们身边跟着的大宫女。
“可算是清静了。”
荣嫔松了口气，身子一软，三月差点没扶住。
旁边佛拉娜、惠嫔赶紧上前搭了把手。
“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就应该在宫里养着。”出来这一遭纯受罪。
荣嫔也知道，可是这不没办法吗？钮祜禄妃封后之后第一次请安，她要是不来，岂不是打钮祜禄皇后的脸？
“我回去多歇歇就好了。”
“你啊。”惠嫔摇头，“过几天保清生辰，你要是身子实在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什么都不如自己身体重要。”
荣嫔有些虚弱的靠在三月身上笑着点头，“好。今天多谢两位了。”之前如果不是佛拉娜扶了她一程，她不一定撑得住。
“瞎客气啥，你赶紧回去歇着吧，真要谢，回头等小阿哥过百日，你多敬我们两杯酒就得了。”
佛拉娜笑着附和。
第50章 出痘
“可算是结束了。”终于结束请安回到乾西头所，佛拉娜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往床上一躺，舒服的打了两个滚。
“主子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早上出门前没吃东西，在慈宁宫那边虽然吃了几块糕点，可那东西毕竟不抗饿。
“要，昨儿卓克陀达不是说她师父又研究出来一道新菜吗？今天就让他做了送过来试试，要是做的好，有赏。”
麦穗笑着点头，“好，奴婢这就去跟李大厨说。不过这菜现做怕是还得有点工夫，主子要不先用点其他的垫垫？”
“有啥？”
“小厨房那边备的有主子爱喝的八宝粥，还有枣泥糕跟饽饽，饽饽做的主子爱吃的韭菜鸡蛋的。
“现在就有新鲜的韭菜吃了？！”佛拉娜惊喜，“那给我来碗八宝粥，再来几个饽饽。”甜的糕点之前在慈宁宫吃了几块，佛拉娜现在不怎么想吃。
“有，也是今年第一茬，主子稍等，奴婢这就让人去小厨房取。”
佛拉娜升了嫔之后，按着规矩，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也添了几个。不过佛拉娜已经习惯了麦穗、李佳青玉、珠拉嬷嬷、香穗几个在跟前伺候，所以其他人暂时都只做着一些外围工作。
“外面什么动静？”
小厨房动作很快，佛拉娜很快就吃上的好吃的韭菜鸡蛋饽饽，只是刚吃了没几口，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
麦穗听到动静出去询问情况，而后匆匆回来回，“四皇女出痘了。”
“出痘？”佛拉娜面色大变，“水痘还是天花？”
印象里，因为四皇女年纪还小，好像还没安排接种牛痘。
麦穗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所以大家才这么慌乱。
“那就按最坏的结果处理，这两天都有哪些人接触了咸福宫的人？统计出来，全都暂时隔离。其他人，从今日起，除非必要不得出乾西头所。等咸福宫那边有了确切消息再说。”
麦穗点头，跟听闻消息急忙赶过来的珠拉嬷嬷、李佳青玉一起开始按着佛拉娜的交代统计名单。
“怎么样？涉及到的人多吗？”
“不多，只有三个人。已经都安排到后殿耳房去了。珠拉嬷嬷说要用醋、艾草把咱们整个乾西头所整个薰两遍。钱公公带着小喜子他们在帮忙。”
“醋跟艾草够吗？”
“够。之前您看了医书说要做艾条，嬷嬷让青玉从内务府那边买了不少。这次正好用上。
佛拉娜颔首，“那几个宫人呢？还配合吗？”
“配合。”大家都知道好歹，把她们暂时关起来，也是为了她们好。“就是看着都吓得不轻。”生怕染上天花，活不了。
“这次也是我考虑不够周全，之前知道外面人都在预约种牛痘，就应该让你们都接种的。”
若是那会儿种了，现在大家也不用这么害怕了。
李佳青玉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摇头，“这哪是主子的事？其他宫也都没种呢。”痘苗不够，现在都还是紧着外面的。
佛拉娜：“等这次事情过了，我跟万岁爷说一下，看看能不能给我们乾西头所先种上。”
麦穗、李佳青玉点头。
主仆几个一起做完自己该做的、能做的，静静等着咸福宫那边的消息。
终于下半晌的时候，经过太医几轮会诊，结果终于出来了。
“谢天谢地，是水痘”不是天花。
佛拉娜等人全都松了口气。
康熙那边得知消息，也松了口气。“让张氏、端嫔好生照顾着。”
虽然康熙这人比较重男轻女，女儿的待遇跟儿子差上十万八千里。可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又是这会儿康熙儿女都还比较少的时候。康熙多少还是有点关心的。
“嗻”梁九功颔首，不过人却没动，以他对康熙的了解，康熙接下来应该还有吩咐。
果然，不多时，康熙便再次开口，“去坤宁宫。”
经了这事，康熙也意识到得给宫里人种痘。
*坤宁宫
天花危机解除，可是接下来的后续事情却没结束。水痘虽然没有天花那么致命，可也是传染极强的。
考虑到现在宫里仅存的皇子、公主都还小，钮祜禄氏担心出事，得知消息之后，咸福宫那边的封禁不仅没解除，还加强了。
不仅如此，钮祜禄氏还直接让人封了御花园通往东六宫的小门。
“这样东六宫应该是没事了，可长春宫那边怎么办？”
长春宫那边没有主位，那拉氏又是个不靠谱的。“小阿哥要不要先抱去别的宫里养几天？”
钮祜禄皇后捏了捏眉心摇头，“那拉氏不会同意的。”
之前因为万岁爷露出想把长春宫小阿哥送出宫养的念头，那人就敢去慈宁宫哭，她要是说要把小阿哥给其他人养些日子，那人还不知道能做出啥呢？！
“可是，万一长春宫的小阿哥染上……”水痘虽然致死率没天花那么高，可也并不是就没有一点危险。民间百姓每年死于水痘的不在少数。
“让我再想想。”
嬷嬷闻言不再说话，思量着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是还不等她想出个头绪，外面就进来传话，说是万岁爷来了。
“应该也是为了四皇女出水痘的事。”
钮祜禄皇后点头，刚起身想着出去迎一迎，康熙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见过万岁爷。”
“免礼，朕想给后宫众人种痘，你觉得怎么样？”康熙进来，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事。
“能种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后宫人员众多”也不能因为种痘让整个后宫停摆，“得分批来。”
“这个你来安排。”
钮祜禄皇后颔首。
说完最重要的，康熙想起刚刚进来时，钮祜禄氏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关切的问，“你刚刚可是有什么难事？”
“是有一件”钮祜禄氏把担心水痘传染，想长春宫万黼阿哥暂时交由其他嫔妃养一段时间的事说了说。
“这事本是妾身好意，就怕那拉妹妹又误会有人想抢夺她的孩子，闹起来，所以妾身还在犹豫……”
“没什么好犹豫的。一切以安全为要。再说按着宫规，她一个庶妃本来也没资格养孩子。”
“那，万岁爷觉得交给谁养比较合适？”
钮祜禄氏其实心里有想法，只是还想问问康熙的意思。
“你觉得谁最合适？”
“妾身的想法是送到东六宫，毕竟安全一点。可是东六宫荣嫔、惠嫔都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佟佳妹妹又新进宫……”
“无妨。就送承乾宫去吧。”佟佳氏这次进宫，身边跟着的有之前他额娘身边的嬷嬷，照顾一个孩子而已，问题不大。
钮祜禄氏接过宫人端过来的茶水，递给康熙点头。“那以什么说法送过去呢？是小阿哥以后就让佟佳妹妹养着，还是只让佟佳妹妹照顾几天？”
这个康熙一时也有些犹豫，不过出于对太子利益的保护，康熙暂且并不想钮祜禄氏、佟佳氏膝下有孩子，所以“就照顾几天。”
钮祜禄氏颔首。有了康熙这话，她后面就好做了。
“对了，还有一事。”钮祜禄氏揉揉有些痛的头，跟康熙道，“今儿从慈宁宫那边请安回来，李氏出言不逊，妾身关了李氏一个月禁闭。”
出言不逊？康熙喝茶的动作一顿，“因为什么？”
“因为博尔济吉特妃念书的事。”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有点多。这事估计太皇太后还没来得及跟康熙说，钮祜禄氏便把早上去慈宁宫请安时发生的事，跟康熙简单说了下。
“李氏虽然说着无心，现在保清阿哥也还小。可保清阿哥总有一天会长大。若是到时候这话被人拿出来攻讦保清阿哥跟成嫔……”到时候就算能解释清楚，流言传出去也不好听。
“这事你做的对。李氏……”暂时还不能动，“佛拉娜那边，朕回头去看看，你也多安抚一下。”
佛拉娜？钮祜禄氏愣了下，反应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康熙说的是成嫔，心下微诧。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钮祜禄氏很快便收敛心神应下。
“主子，万岁爷对成嫔，是不是”有些与众不同？康熙走后，嬷嬷走过来扶着钮祜禄氏到旁边坐下，斟酌了下道，“万岁爷刚刚说起承乾宫那位都是佟佳氏，可是说到成嫔……”
钮祜禄氏点头，“确实有点。”
“那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嘶……”，胸口突然一阵绷紧撕裂感传来，钮祜禄氏倒吸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正常对待就行。”就算万岁爷对成嫔真的有什么不同，跟她们也没什么利益冲突。
“主子又难受了？老奴叫太医过来给主子看看吧？”
钮祜禄氏胸口撕裂痛是正月忙大祭的时候出现的，有时候还会连带的后背疼。
叫了几个太医来看，都说是胸痹，说娘娘气滞血瘀。开了几个方子调理，又针灸了几回，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可是偶尔主子情绪起伏大了，或是劳累过度，还是会发作。
“好，太医院那边就让小太监跑一趟吧，嬷嬷你亲自去一趟长春宫。”这个现在比较紧要。
还有承乾宫那边，也得让人去说一声。还有牛痘接种的事……事情千头万绪一件接一件。钮祜禄氏想歇一歇都不行。
有时候钮祜禄氏都有些怀念之前赫舍里氏还在的日子。
那时候她不需要处理太多宫务，每天除了翊坤宫的一点事，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能怀个孩子，或是给赫舍里添点堵。现在她成了皇后，家里天天催生，可她忙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