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璐装没听见, 自顾自剪指甲, 仿佛剪个指甲都值得她好好研究似的, 剪了又磨, 磨了又修。
进芳被晾得脸都红了, 悄悄抬头看了她好几次,鞋底都快磨废了, 她妈也不接她的话……莫非是她妈不同意?可建安明明就很好啊,错过了他, 她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男人了。
她急了。
"妈,我……我真的愿意。"
"愿意什么?"徐璐终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进芳羞红的脸, 慢慢的就白了, 低着头看脚面,不敢说话。
徐璐烦她这副老实人模样, 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几天又变个主意?杨大满可还没结婚呢。"
看着对面女孩子面白如纸, 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和打击, 徐璐硬是按下心头的不忍, 一定要逼她下个保证,她不能给了胡建安希望,又让他失望。
虽然她看到的世界里,他们二人还是好好过日子的,但徐璐仍不放心。
"妈, 我真的知道错了。"进芳又哭了。
"好啊,说来听听, 都错在哪了?"
"我不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不该不听妈的劝,跑外省去,毁了自己。"只要开了头,剩下的就能一鼓作气说出来了。
徐璐不置可否,其实她最介意的不是这些。
"我只问你一句,你要跟他私奔的时候,想过还有你婶子没?你口口声声叫她‘妈’,口口声声要孝顺她报答她,原来全是放屁!"徐璐声音哽咽,可怜的春花姐,她这一辈子到底是图啥啊。
进芳摇头又点头,泪珠子晃得滴答下,突然"噗通"一声跪地:"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徐璐也被她惹得难过起来,不论以前春花姐跟她的感情,就她穿越来这两年,进芳真是任劳任怨,对她也够掏心掏肺。虽然有瞒着她的事情,但最终都没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徐璐告诉自己,不管现在她如何软弱,以后至少他们都陪在潦倒的季云喜身边,都在照顾变傻的两个孩子,反倒是他们夫妻俩,居然没有再生育。
对了。
生育也是个问题。当年她离婚的原因不就是说男方嫌她不会生育麽?
"跟我说实话,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进芳有点懵,"我没事啊。"
徐璐叹口气,她虽然也是女人,但生儿育女这事,真不是女人可以完全做主的,至少,应该给男方知情的自由和权利。"如果你身体真的不好,一定事先跟建安说,他接受了你们才能在一起。"
进芳还是一脸懵逼,"我身体好好的啊,上次检查,医生都说我好着呢!"
徐璐觉着,跟这种不太聪明的人说话,一定不能藏头露尾,不然会被气吐血的。"嗯哼,就是那个,你去年不是说在外省男方家嫌你不会生育嘛,现在如果真检查出来了,得跟建安说一声,接不接受是他的自由,但说不说又是咱们的事。"
胡老太这么希望他儿子脱离吸血鬼,又想让他有自己的亲骨肉……估计够她矛盾的。
果然,进芳白了脸,低着头又不说话了。
"你先别沮丧啊,明天让进梅陪你去云安检查,咱们县里小医院查不出来也正常,到时候有病早治,没病最好。"从心底里,她是不肯相信进芳会不孕的。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身体发育都还不一定完全健全呢,哪里就能断定她一辈子的事儿?
"不用去费钱了妈,以前看过好几次都说……我也死心了,待会儿就跟他说,不嫁也可以的。我好好安心的挣钱,以后老了就去电视里说的敬老院,不会冷到饿到就行……"
"说什么胡话!"徐璐打断她,"你先别忙着跟建安说,我自有打算。"
第二天一大早,跟厂里请过假,龙战文开车,进梅强行"架着"进芳上云安去了。
建安见进芳自昨晚后就不敢看他,准岳母本来答应得好好的今天也啥都没说,有点惴惴,亲事可别黄了啊。
"等等,跟胡叔叔去田里看看咱们家的鱼儿好不好呀?"
小家伙虽然不爱说话,但对大人的话理解起来却毫无难度,拍拍泥巴手,自觉的走建安后头了。
"怎么这么不爱说话啊……"徐璐有点好奇,要说自闭症啥的肯定是没有,他会教村里孩子玩他发明的那些新的泥巴玩法,宝儿帮他拌饭他会说"谢谢哥哥",大人亲他一口,他也会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切行为表现都很正常。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能他就真是个佛系小孩儿吧。"
"一个人说什么?"季云喜进来,将钥匙扔大门后的柜子上,和那些带泥点子的手套雨伞混一处,徐璐心疼的皱了皱眉。上百万的车……钥匙呢。
再想到他后备箱里的煤炭铲子锄头镰刀……各种工业农业用具,徐璐就心疼不已。
能不能给豪车基本的尊重和体面?!
"让你开你又不开,有什么好心疼的。"男人洗洗手,把摇篮里的醒醒抱起来,一手托他颈后,一手托屁股,高高的举至眼前,"吧唧"亲一口,再稳稳的颠两下,把孩子吓得"哦哦"叫。
徐璐拽他:"他还小,别把魂吓掉了。"婆婆常说的,见一次说一次,胆子最大的松松他不爱抱,娇气的平安他也不爱抱,就是醒醒最受他宠爱。
"妈在不在?"
"带大妞儿种菜去了。"
男人点点头,把孩子放回去,突然毫无征兆的一把将她抱起来。
徐璐双脚悬空,吓得赶紧搂住他的脖子,当成救命稻草似的:"呀小心,别摔了我。"
"可千万别松手,啊,你手别乱动,会掉下去的……"
男人故意颠了颠,"不抱他,那抱你。"感觉她好像长了点肉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别带孩子了,先把肉养回来。"
他就是喜欢她原先那肉.弹身材,隔着衣服看都脸红心跳,心猿意马,但自从病了那场后,清瘦不少,抱上去没以前那么肉了,心疼……"就是为了我的福利,你也得长点肉。"
徐璐瞪他:"妈快回来了,你别胡来啊。"
本来,她不说还好,一说反倒提醒他了。"没事,把孩子放外面,妈看见就知道了。"还巴不得咱们更恩爱点呢!说着就把女人抱进屋,徐璐手脚并用,想在门框上做点挣扎,却毫无用处。
松松幽幽的叹口气,他爸啊,工作已经够忙了,大白天的还要恩爱……真是有使不完的力气,用不完的精力。
只有平安和醒醒是真屁事不懂,"哦哦"叫着,似乎是在给屋里的爸爸加油。
"喂,大白天的,来个人看见我不要脸了?"
"大门锁了。"不是家里人谁也进不来。
"那……啊,嗯,痒,别碰那儿……哦……"
男人听见"痒"字,眼睛一亮,继续手上的探索,"是这儿吗?"见她脸色泛红,眼睛害怕的眯起来,知道是找对地方了,继续拨动,"舒不舒服,嗯?"
那声音哑得让人心动,徐璐面红耳赤,咬着牙犟:"不舒服,不舒服死了!"
男人轻笑出声:"真的?"说着,手上愈发有技巧的轻拢慢捻,功夫真是越炼越深了。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除了会用蛮力,真是毫无技巧可言。
想到那个"铁杵磨成针"的笑话,徐璐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男人抬头,神色有点困惑,是自己技术不够好吗?不然她为什么会分心?或是真的不够舒服?但她神情明明又很享受。
眼里的困惑太过明显,像个涉世不深的孩子,很努力做了件从没做过的事,明明内心很期待,等着来自亲人的鼓励和赞许,面上却要装得一本正经,"我并没有很期待"似的。徐璐想要忽视都不忍心,笑道:"没听过‘铁杵磨成针’吗?那什么不能老用,要学会保养和维护,不然以后会变成绣花针的。"
男人先是皱眉不解,突然,听见"绣花针"三个字,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从哪儿听来的荤话?"他的二弟居然只是"绣花针"?这不能忍。
"这都算荤话,你是没听过真正……唔唔……"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和他眼里的愤怒,徐璐怯了,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反正小云喜又那什么又那什么,不是针,是金箍棒行了吧?
季云喜本来想狠狠的咬她,惩罚她这张百无禁忌的嘴巴,等真正用力时,又舍不得了。万一真咬破了,她又几天不让亲……损失的还是自己的福利。
于是,轻轻的摩挲,变"惩罚"为安抚,慢悠悠的含在嘴里怕化了……于徐璐而言,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
到后面,她已经被摩得耐不住,主动求他"快点""不要折磨我了",男人偏不让她如愿,"我再从侧面来一次,你撅着……对,就是这样,再撅高点儿……嗯,唔……"满足得叹息。
两个人真是越来越默契了。
老太太扛着锄头进门,"咦……咋放孩子在院里,春花呢?"
大妞儿看着三叔两口子紧闭的房门,赶紧抱着醒醒上楼,十九岁的大姑娘已经懂事了。
老太太见没人说话,她眼睛是不好,但耳朵却灵着呢,听见三儿屋里"吱咯"响,看看天,还早呢……这个路生真是,也不怕伤了身子。
笑眯眯的抱平安上楼了。
被落下的松松恨不得捂住耳朵,造孽哟,老板要是知道他们的事十次里他听见六次,还不得宰了他?算了算了,以后都还是别跟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