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喜早把自己酒闹醒了, 一个人百无聊赖躺床上, 刚才手上的柔软……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
还问知道洗澡的地儿在哪吗, 他闭着眼睛也能摸到。
以前喝得烂醉如泥是常事,刚来办采矿证那两年,大渔乡的土皇帝都爱大碗喝白的,他求人办事只能奉陪到底, 有时候喝到胃里翻江倒海也得扶着马桶吐干净, 漱漱口继续喝。
没办法, 连酒都不诚心喝的,人家哪会把上亿的大生意交给你做?而表达诚心的唯一方式, 就是死命奉陪, 喝到对方尽兴。
喝醉了回到家, 顺着楼梯磕磕碰碰摸回卧室, 蒙头睡至人事不知……哪里顾得上洗什么澡。
甚至, 有时直接放个盆在床边……怕想吐来不及跑厕所。
以前的,都过去了。他看得开。
关键是现在,再也没人能强迫他喝酒了, 可他屋里还是空荡荡。
想要个女人,想要个妻子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
毫无疑问,他对“妻子”的定义就是他妈那样的, 温婉, 勤劳, 善良。一开始, 那个女人拿扫帚横扫千军的架势,他是不喜的,整一泼妇。
但耐不住她那肉.弹身材,是个男人都会咽口水。
他也不能免俗,想过跟她有点什么,但绝没往“处对象”上考虑。能用钱解决的时候,他都不想动脑筋,更不想走心。
后来,她明明白白把自己给拒了,他又不得劲,浑身不得劲。吃饭会想到她煮的面条,睡觉会想到她裹着浴巾的模样,开车也会想到她在旁边小心讨好的情景……
总之,就是非常不得劲。
连找女儿,也不能让他释怀一二。
只怪他们接触太多。于是,他特意避开她,能不见就不见,以为能靠找女儿的忙碌来忘记这个人,把那些不合时宜的不得劲给强行掩盖过去。
可后来,女儿偏偏被她收留了,偏偏跑上山了,偏偏她出去找,还遇上那老王八蛋了!鬼知道,当时听见喇叭里那两声“救命”时,他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
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她出事,就算她讨厌他,拒绝他,他也不允许她出事。
世上女人千千万,但不爱他钱,只图他人的,还真是第一个。
他不会跟任何人说,那天被她说“图人”的时候,当晚回家一个人照了许久的镜子。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的看,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然而,并没有。
他就是个普通男人,甚至跟她站一起的时候,比她显老多了。
正想着,“咚咚”,女人站在门口。
“醒了没?要不要我搀你进去?”
他木讷的摇摇头。
“那你能不能,帮……帮我个忙?”她红着脸,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季云喜走过去,不问要帮什么,而是——“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徐璐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快帮我把拉链拉一下。”
男人不解,她那屋子没拉链啊。
“就是后面,裙子这里,能不能帮……一下?我够不着。”她转身,尝试着,手只伸得到肩膀那儿,从上往下跟胸平行那儿下不去。从下往上又够不着最上头。
胸大真的很烦诶。
季云喜不疑有他,“嘶——”一声,拉链滑下,一片洁白的肌.肤露出来,随着拉得越低,裸.露的细白也就越多。
他不是毛头小子了,白的女人也见过,但像这么又白又细腻,还形状优美的……他觉着自己眼睛都要红了。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那片雪白拥进怀里,带着胡茬的嘴就在上面胡乱的啃……是的,啃起来。
徐璐觉着自己要被他啃吃了,像饿久的食肉动物,见肉就眼冒绿光,大口喘粗气。
年会开始前,他的胡子还平平整整,也就七八个小时的工夫,下巴上已经有什么急不可耐,破土而出了……扎得她又酥又痒,还有点微微的刺痛。
“你……你别乱来,自己说过不那啥的……”说得断断续续,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的抗拒更像欲迎还拒。
男人哪里冷静得下来,直接将她连衣裙往肩膀两边拉,手嘴齐上阵,看着一粒粒被自己激起来的鸡皮疙瘩,愈发按捺不住,就要扯她裙子。一面心道,这裙子设计不错,方便。
“以后要多穿裙子,我喜欢,还方便。”就着酒意,男人说起荤话来。
徐璐又烫又冷,屋里没空调,没一会儿就冷得打激灵,迅速的清醒过来。
她还没彻底了解他呢,他也不够了解她,连她从哪儿来的,真名叫啥都不知道,难道就要走到最后一步了?
不行,不行。
拼尽全力,徐璐挣脱他的禁锢,头也不回的跑了。
回到客房,那两道炽热的视线还如芒在背……至于男人的躁动,她管不了了。这一次,母胎单身二十年的她算是见识到男人欲.望的可怕了。
第二天,她是在鸟儿的叽喳声中醒来的,窗外就是湖,空气清新,吹来的风都带了润润的水汽。昨晚睡得安稳,可以暂时逃避,今天就得面对现实了。
该怎么和几个孩子解释?
进芳进梅还好,有了阅历,更能理解她。但进荷,才十岁,从襁褓里就相依为命的母亲,突然有了男朋友……换她她也接受不了。
唉,真是脑壳痛。
刚下到转角处,就见沙发上坐着个男人,正悠哉悠哉的看电视。徐璐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不是滋味了。
“起了?”刚起床还没说过话,季云喜嗓音沙哑。见她不出声,也不以为然,“早饭在那儿,什么时候送你回去?”
徐璐早就闻到茶叶蛋的香味了,暂时把他后半句忽略。
男人又换回一身西装,大马金刀看了会儿电视,见她慢吞吞的恨不得把一个鸡蛋分米粒大的吃法,实在腻歪,“不好吃就扔了,出去吃。”
徐璐白他一眼,谁说的不好吃?这家茶叶蛋煮得特别入味,她连蛋黄都喜欢呢!
“咱俩的事……先别说行不行?”主要是别让进荷跟季茹知道。
男人不置可否,皱眉看着她。
“我……我的意思是,昨天你们厂里已经知道了,别太张扬。万一以后处不成了,那我岂不是沦为整个宣城县的笑话?”什么女妖精上.位失败,什么天道好轮回的,她背不住这名声。
“谁敢笑?”
徐璐想说不至于就笑话,但八卦的肯定不少。“小茹她们还小,得有个缓冲时间。”
季云喜若有所思,这倒是真的,小茹确实是个问题,得把杨静那头先解决清楚了,“你觉着我拿回小茹的抚养权,怎么样?”
徐璐第一反应是举双手赞成的,但——“具体的你问问小茹意见,再跟那边协商吧。”如果真像季茹说的,拿她爸的钱养一大家子,那头怎么可能会放过她这颗摇钱树?
等到牡丹饭店,车还没停好呢,经理就亲自迎出来,“季老板来了,春花姐,里头请。用过早饭没?我让人准备一下?”
都这么热情了,徐璐一点也不奇怪他会知道自己名字。经过昨晚,她应该是在一定范围内出名了。
唉,真是脑壳痛。
季云喜摆手,小刘打着哈欠道:“老板,事情完了。”看着他俩的眼神里却充满打量,也不知昨晚有没有久旱逢甘露。
“人送回去没?”
“都送到了,妥妥的送到家,一个不落。”既然接出来就得把大家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春花姐,进芳她们正等着你呢。”一早上都问八百遍了,生怕他吃了她们妈。问题是,要吃的明明是老板啊!
徐璐脑壳痛得要炸了,远远的就看见进芳扶着进梅作“望母石”。
“别怕,过去好好说。”男人丢下一句,就被别人叫走了。
好好说……她要怎么解释,守寡多年的老母亲突然谈恋爱了,还是跟他们英明神武的大老板?
“妈可终于回来了,昨晚跳舞咋没见你?”进芳话未说完就被妹子掐了一把。
进梅嘟着个嘴,面色凝重,“回家说吧。”
徐璐像早恋被抓包的中学生,跟着“家长”战战兢兢,坐上回家的车。一路上谁也不说话,进芳似有所觉,看看老妈,再看看妹子,半晌憋出句:“战文把米扛上没?”
“已经放后备箱了。”
“老板人可真好,我才上半年的班,战文上两个月,就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好几百块钱……这么好的老板,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以后赚了大钱,又给我们发多多的……”
“哼。”
进梅冷哼一声,“做再大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不安好心!”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她们妈妈拐了。
进芳想替老板说两句好话,又怕把妹妹惹急了,动了胎气,只能讪讪的住嘴。
徐璐看看开车的司机,那是季云喜的人,只能低头装深沉。
直到家门口,车子调头走了,她才舒口气。家里大门还锁着,进荷俩还没回来,她们也没猪鸡,所以一夜未归也不怕啥。
早死晚死都是个死,还不如早点解释清楚,省得她们胡思乱想。徐璐深吸一口气,把姐俩叫进屋。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想说一下。”
“妈说吧,我跟进梅啥都听你的。”
林进芳确实很乖很听话,进梅却比较有成算,徐璐看着她,“经过这半年的接触,我觉得季云喜人品不错,跟他也算志趣相投,以后……”
“妈咋知道他人品不错?你忘了以前教我们的,男人花言巧语最不可信,说不定是装的呢!”
“不是,我可以肯定,季云喜不是那种人……我们是正经处对象。”现在,他不是季老板,而是她有名有姓,光明正大的男票。
“妈别天真了,那样的男人,花不完的钱,数不清的女人想要凑上去,说不定只是……只是……像那些人一样……”只想欺负妈。
她哽咽起来。
自从叔没了,姐俩就跟婶子一个炕头睡过来的,那些明目张胆的淫邪目光,那些半夜里扔进院来的黄瓜茄子,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她们从小听到大。
想欺负她妈的男人多的是,但真心想要处对象的却一个也没。
徐璐知她也是一片好心,但在情不自禁的心动面前,她还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是不是真跟她处对象,日久见人心。她不介意花这个时间来珍惜一个男人的真心,也珍惜上天给她穿书的机会。
“你们放心吧,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