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我和渣攻的白月光跑路了 > 第二次跑路03
一听这话, 厉炎当时就不高兴了。
他们这些人对于南任的容忍有且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凌尧对他的偏爱。结果现在, 对方却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平白害得凌尧遭罪。
再看凌尧现在这鼻尖和眼眶都红透了的可怜模样, 厉炎对南任更是不满。偏偏凌尧还格外懂事地主动说“没事的, 炎哥我吃过药好多了。不耽误你们商议要事, 我先回去好了。”
厉炎听着心疼,当即把人拦了下来“不必, 少主, 教务我们已经商议得差不多, 而且右护法马上会过来,他还要帮您看一看病症。”
他当即让议事堂内的其他人先行离开,又让守卫取了温水和湿帕过来, 陪着凌尧一起等右护法过来。
看着小少主认认真真地用湿帕擦脸, 厉炎问“少主, 南任人在哪他为什么没有带药,也不跟着保护你”
凌尧把手帕拿下来, 露出被温热水汽染出浅浅红晕的脸颊。
“他之前说不舒服,就请假先回去休息了。”
厉炎皱眉,影卫只有轮班, 根本没有请假一说。要不是这南任强行占了少主身旁最近的位置,少主现在也不会没人看护着。
他没想到, 凌尧的话居然还没说完“对了阿南请了两天假,今天是第三天, 他还没回来,我刚刚听阿一说,他好像是旧伤发作了。”
厉炎越听越不对劲,他突然察觉了什么“南任这三天一直没出现”
凌尧眨了眨眼睛,他眼睫还是湿的,声音里也还带着鼻音,听起来略略带了些委屈。
“我昨天去看望过他,但他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我,就没有让我进去。”
“风寒”厉炎问,“是他请假之前的事”
凌尧摇头“没有,他请假时是好的,昨天才突然染上,声音都哑得不得了,听起来很严重。”
突染风寒,声音嘶哑,还不肯露面厉炎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蹊跷。
南任这三天必定是外出了。
半月前,南任就不时在少主面前声称自己旧伤发作,又遇上截获死士一事,厉炎原想加强对南任的监视,却被心疼南任的少主制止。到最近,因为少主的袒护,他们更是连南任的行踪都难以获取。
若不是少主今日提起,他们恐怕到现在还无法知晓南任的动静。
这种状态实在太过危险,不能让少主再这么偏袒南任下去了。
厉炎正考虑着怎么向凌尧开口,就见对方犹豫着,似乎欲言又止。
“少主”厉炎问,“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凌尧的模样看起来颇有些忐忑不安,“炎哥,我昨天去时,阿南没有见我。可这半月来他不舒服,却都是那个侍女在贴身照顾”
厉炎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侍女是谁,这人名唤小翠,是三月前才来的新人。当时少主外出,遇见一个人牙子在当街叫卖,他看那些人可怜,就随手买了回来。
后来,这十几个人基本都被放在了魔教山脚下的城镇上干活,只有这个小翠跟上山来,做了侍女。
“当时提议买下这些人的就是阿南,他还多看了那个小翠好几次,”凌尧眼巴巴地问厉炎,语气听起来颇有些可怜,“现在阿南又让这个小翠贴身照顾自己这么久,炎哥他是不是喜欢小翠呀”
凌尧问的是情窦初开的苦恼,然而这些话落在厉炎耳中,却完全变了一种意味。
他知道少主买人的事,却不知这是南任的怂恿。厉炎之前也派人查过小翠的身世与行踪,确认无妨之后才撤去了监视,重新把监视重点放在了南任身上。
现在看来,这个侍女却是绝对有问题。
厉炎心想,幸好现在少主问起这件事,他们也有了检查这个侍女的理由。
“少主,”厉炎吸取了刚刚把人吓到的教训,放缓语气道,“不管南任对这侍女是何态度,教中有明确规定,影卫必须独身,不可与教众或其他侍从交往过密。即使是伤重需要照看,影卫与外人的接触也有严格的时间限制。”
“属下觉得,为了保持南任的影卫身份,您还是下令将这个侍女调离比较好。”
凌尧明显犹豫了一下“那阿南会不会不高兴”
厉炎虽不赞同凌尧这种以南任为重的思考模式,但在他看来,少主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有错,也都是南任带坏的。
他耐心劝解道“不管南任如何作想,私下将这个侍女调开都是最好的方法。不然若是这件事传出去,南任连当影卫的资格都会被取消。”
一听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凌尧连忙一迭声地答应了下来“好”
他想了想,又问“炎哥,我的教规还没学完,不懂怎么决断。阿南现在的一应行事规制,还有其它违反规定的地方吗你能不能一并告诉我,我想一起处理了,免得害阿南丢掉这个位置。”
凌尧正问着,被叫来右护法已经出现在了议事堂门口。
右护法名为傅何,也是个未满三十的年轻人。他医武双全,惯常穿一身青衫,之前凌尧的疗养,就是由他来负责的。
见右护法来了,厉炎便道“少主,你身体要紧,还是先让右护法过目。至于南任的事,若是少主信得过,就把这些事交给属下来办吧。”
右护法简单听过来龙去脉,见状,也道“少主,教众的赏罚判决本就由左护法负责,这次让左护法一齐处理了,之后也就不会再有差错。”
被两人一劝,凌尧才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他还特意叮嘱了左护法,让厉炎一定要彻查,千万不能漏掉什么,免得以后被其他人挑出南任的错处。
尽管少主所说的目的与两人真实想法颇有偏差,但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右护法上前帮凌尧查看,他只看了一眼人那红通通如雪兔一般的眸子,就皱了皱眉,问“少主,之前属下提前备好的水香,您为何没用”
右护法虽然人看起来很温和,却因为一双过于毒辣的眼睛,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被看穿一切的错觉。再加上医毒不分家,尽管他医术超绝,教中敢来找他看病的人却并不多。
凌尧也没胆子在他面前撒谎“水香在阿南那儿,他请假休息,我就忘记用了。”
右护法摇了摇头“少主,鼻渊发作时的感受您也清楚,这种事着实不该发生。”
凌尧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我错了,先生,下次一定改。”
右护法问“少主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
凌尧想了想“不爱惜身体”
“这是其一,”右护法道,“其二,是您对下人管辖太过宽松。”
右护法看人更准,他对南任从来没有一点好感,称呼时也是直接用了“下人”一词。
“这样一来会对您自己无益,二来,若是惊动了教主和教中其他人,这种下人应当被拖去刑堂当众处置,死后连头颅都要被悬于刑堂前示众。”
凌尧被他的描述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又红了眼眶。
右护法顺势道“所以,您日后定不可再对他如此宽容,否则,就当真是害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我,我知道了,”凌尧连忙应下来,“还是让炎哥早点处理他吧,千万别进刑堂”
有了凌尧的口令,两人也就彻底安心了下来。这次,他们终于能放心大胆地对南任动手了。
最好是能经此一事,彻底揭穿南任的真面目。
给人仔细查探完,又拿了新的水香和药之后,左右护法才派人将少主护送回云巅宫,让他好好休息。
护送的人尽职尽责,一直等到回到卧房,时惊弦才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按了按眼睛,把手拿开时,掌心里还有星点水光。
时惊弦不由叹了口气。
他其实没有哭的打算,只想着进去装装可怜,后来说的那些风寒侍女和尽情处罚,才是时惊弦想向左护法透露的消息。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或许是得了鼻炎的缘故,这具躯体本身就有些难以自持,一见到惨死在刑场上的厉炎,泪珠就自己从眼睛里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时惊弦也没办法。
见到右护法时也是,这身体眼眶瞬间就红了,说话时都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因为时机凑巧,看起来倒像是为南任担心一样。
时惊弦在任务剧情里看过右护法的结局。正道攻来时,右护法曾经试图救走被挟持的凌尧,未果,并被重伤。之后,他又在守山之战中带领教众,坚持到了溃败的最后一刻。
右护法本身有些小小的洁癖,一身青衫总是一尘不染,他死的时候,身上已经被彻底染成一片血红,血色渗进清雅的暗纹里,再也洗不干净了。
用小童送来的毛巾敷住眼睛,对着刚刚填满5的进度条,时惊弦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满打满算,这个孩子也才只有十六岁。
算了,想掉眼泪就掉吧。等进度框填满之后,希望他再不要遇见会掉泪的事。
好不容易把眼睛的酸涩感压下去,时惊弦才放下毛巾,挥退了小童。
屋内只剩下一个人。时惊弦从怀中掏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玉叶,含在唇间,无声地吹了一曲。
一曲奏毕,屋内仍旧没有任何声响,然而眨眼之间,却有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突然跪在了时惊弦面前。
这些人是凌尧的暗卫,武力高深,身法诡谲,向来藏匿在暗处,只听从他一人的吩咐。他们都是教主专门送给凌尧的人,如今连教主的命令都不再听从,只侍一主,绝不会忤逆或者外泄消息。
所以时惊弦调遣这些暗卫去做事,也就不用担心会被探究缘由。
几句话吩咐下去,暗卫果然一言不发,只朝时惊弦一礼,转瞬身形又消失在了原地。
惊弦这才慢悠悠地去喝了药,药中有催眠效用,他本想先去适应一下凌尧的内力武功,结果还没翻完一本心法,就倚在软榻上睡着了。
等他醒来,天色已近黄昏,时惊弦刚漱过口,就收到了一个匆匆报来的消息。
南任确实没进刑堂,但他被拉到斗武场,当着数百教众的面,足足抽了八十教棍。
听说还有二十教棍还打完,因为没地方下手,要等过两天养过之后再继续打。
时惊弦一面将右护法新配的甜味药丸当糖吃,一边想。
居然才一百教棍,还是少了点。
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时惊弦便打算朝门外走去。
小童不知他有何吩咐,连忙问“少主,您要去哪儿”
时惊弦低咳一声,摆出一副忧心不已的神情。
“我去看看阿南的伤势。”
既然打板子没得看,怎么着也得去往伤口上撒点盐才划算。